聽這話,程咬金不樂意了,他是盧中植義子,盧俊算起來就是他半個內侄,這眼見著子侄發達,哪有任人虧的道理,這便對著侯君集發衝道:

“不服什麼,哪個不服,你有本事怎麼不追到城外五里去把結社率那兔崽子殺掉,人家立了功,論功行賞,誰敢說三道四?不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唧唧歪歪。”

侯君集瞪他一眼,低斥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你休要胡攪蠻纏。”

“好了,吵什麼吵,成何體統,”李世民出聲打斷這兩人爭執,目光從李泰和房喬二人身上滑過,又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道:

“那盧念安昨夜以一敵十,負傷之後還不忘奮勇追擊反賊,倘若讓結社率那賊子逃脫,傳出去必會擾亂民心,朕心難安,封一個統軍做,何過之有。朕意已決,今日事疾,早朝就免了,回去後都好好給朕想想,為何這小小一個番邦首領就敢心生謀逆,三日後起折上呈到朕手中,都退下吧。”

見他面露倦容,一手捏額,一手揮退,顯然不想多說,幾個還有話要講的人聰明地閉上了嘴,縱是心中百般鬱悶,面上卻還是恭敬地作揖,退出門外:

“皇上保重龍體,臣等告退。”

第二七六章 無題

太極宮昨夜遭襲,衛士死傷過百,第二日,此訊很快便在知情者中散佈開來,一經傳出,立刻震驚朝中。

長孫無忌和李孝恭等人奉命處理後事,突利可汗之子賀邏鶻,因受裹脅才同結社率謀反,死罪暫免,被捕押入大理寺,聽候發落,其他從犯一律押解刑部大牢,秋後處斬。

六月初五,經歷了一夜騷動之後,龍體欠安,早朝免。

李泰再從御書房出來,東方已露魚白。

一出內殿,他們先前被傳進去聽訓的幾人便被其他受詔進宮的官員圍上,連聲詢問情況如何。

李泰惦記著遺玉,便掛起了一副生人莫近的臉孔,叫一群人識相地避過他,任他先行離去。

李孝恭一樣沒興趣多留,不著痕跡地拉了侯君集在身前做擋箭牌,打著哈欠,跟著李泰一道往宮門外走。

身後,太子和李恪看著兩人背影,後者促笑一聲,道:

“又讓他佔了便宜。”

太子卻不如他這般酸聲酸氣,摸了摸下巴,眯起了眼睛,揚著調子:

“還不知是誰佔了誰的便宜呢。”

宮外,李泰同李孝恭道了別,乘車回府,路上思慮。

盧俊昨夜歷險,得立大功,取悅龍心,當是一樁意外之喜,雖升遷的詔文尚未擬定,但皇上金口一開,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四品的折衝都尉,雖往上還有十六衛將軍,大將軍,各府都督,大都督,但在盧俊這個年紀,已是鳳毛麟角,比起盧俊先前那個放羊的哨長職務,天差地別。

這麼一來,先前還讓李泰困擾的問題,頓將迎刃而解。

先前皇上有意指工部侍郎之女給他為側妃,不過是在重塑東宮太子聲勢之際,讓人不忘他這個受寵的四皇子,而眼下盧俊升遷在望,正四品上的折衝都尉從官階上說,是比正四品下的工部侍郎還要高上一級,再要他納側,便成了多餘。

依李泰對李世民的瞭解,他父皇絕不會多此一舉,今晨即已當著一干臣子的面說出口要升盧俊,同閻家的婚事,十之八九是會不了了之。

更重要的是讓遺玉多了這麼一位武將為兄,應會讓她今後日子輕鬆許多。

李泰這廂為遺玉打好算盤,心情稍好,撩開車簾往外看了,見快要過西市,想了想,便對外面駕車的阿生吩咐道:

“從市裡走,到四味坊去一趟。”

她昨日嘔吐,口中肯定膩味,他記得這四味坊裡有家桂花酸梅湯是她愛喝的,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