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婉兒衝動,才會誤認是王妃陷害,回去後仔細想了幾日,才清醒過來,若王妃要對婉兒不利,三個月前在圍場時就不會相救,是婉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說的對,那天設計害婉兒的人,確不會是王妃。”

一聲脆響,李泰將卷好的書簡擱置在案頭,兩手交握,支在下頜,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因她低著頭,看不清臉孔,只能從她僵硬的站姿上看出她此刻的緊張。

“婉兒站在這裡同您說話,自覺是厚顏之極,會有這番遭遇罪不在您,是婉兒應有此劫數。可這麼一來,婉兒既非清白之身,王爺又無意納己為妃。婉兒既手機節,這一生便算是葬送於此,實不瞞您,就在昨日,婉兒還曾有過輕生的念頭,可看到爹孃矇在鼓裡,為己擔憂,婉兒豈能忍心拋下他們獨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婉兒不願他們日後遭人指點,這一死是輕,可拿什麼去償還父母養育之恩?”

說到這裡,閻婉不禁潺然淚下,抬起頭,迎上李泰的目光,故作堅強地扯動了嘴角,露出一個悽傷卻又堅韌的笑容,手背抹去臉上淚水,一提裙襬,竟衝著李泰屈膝跪下,兩手伏地。

“砰砰砰”她朝著李泰叩了三個響頭,便俯身在地,恭順十分,口中道:

“求殿下賜婉兒一個恩典,納婉兒入府,婉兒自知殘花敗柳,不敢一日妄想您垂憐,心明您同王妃情深意重,旁人難以插足其中,但求一席犄角容身之地,便是做那有名無實的夫妻,以不毀父母望念,求殿下成全婉兒孝道。”

看著這跪地不起的女子,想到遺玉多日來的煩憂,李泰心中一動,念頭忽起,眼中碧光閃動,再看她時,眼中不覺帶上了一絲興味,片刻的忖度,低聲道:

“若本王不願成全你呢?”

生怕被李泰斷言拒絕,閻婉臉色一白,頭又壓低了兩寸,有點慌張道:

“殿下可知您不願納妃,為難的還是王妃,倘若婉兒進門,定能讓宮中解口,若是王妃不肯,婉兒願同她親自說明,哪怕是將、將婉兒的遭遇同她講明也可,只要王妃安心,婉兒願意立誓,一進魏王府門,定當安分守己,絕不敢有一絲妄念。”

李泰交握的兩手放下,向後靠在軟背上,看了她一會兒,才徐徐出聲道:

“你回去吧。”

閻婉呼吸一滯,磕磕巴巴地試問,“殿、殿下可是答應了?”

李泰收回了目光,閉上眼睛,懶聲道:

“本王會考慮,你且回府等候。”

聞言,閻婉渾身一軟,差點就癱在地上,她乾嚥了幾回喉嚨,勉強支力,從低聲爬了起來:

“謝殿下,婉兒這就先告辭,還、還望殿下……”

許是察覺到李泰此刻乏意,閻婉沒能把話說完,便弱了聲音,悄悄抬頭,飛快地望了他一眼,將那份傾慕連同酸楚深藏在心底,垂下首,退步離去。

阿生送了閻婉離開,回到風佇閣,立在門外,遲疑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推門入內,見到李泰正躺在窗下的軟榻上閉目養神,正猶豫著是不是要開口,就聽見李泰道:

“不去做事,站在那兒做什麼。”

“主子,”阿生摸了摸後腦,“您真打算……閻小姐她……”

“嗯?”

支吾了幾句,阿生忍不住,終於問出心裡話,“屬下是說,您不是曾答應過王妃,不納妾的麼。”

“所以本王說會考慮。”

此事,還是先回家問過她再作打算,若她不願,再作罷就是。

(睡著了,更晚了,親們勿怪TT)

第二七三章 我有話同你說

高陽昨日大婚過,遺玉第二天就又被韋妃召進宮。

她快數不清是這三個月第幾回進宮,避無可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