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跟班舉步上前,嬌聲斥道:

“你們聚在女館門前卻不下馬,可知這是不敬?”

領頭的女子手裡挽著韁繩,髻上彆著一根鮮豔欲滴的紅翡翠簪子,眉飛鬢揚,神采甚是好看,她左右打量了四周環境,才客氣地抬了手,一揖禮,朗聲道:

“我等姐妹久聞女館大名,故挑了這麼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特登門來拜訪,順道請教了。”

拜訪就是拜訪,怎還擺了這陣勢過來,說什麼請教?

門前眾女面面相覷,有聰明的聽出來,這怎麼像是踢館來了。

於是又有人站了出來,板起臉道:

“既知道這是女館,就該知道這裡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速速退去,我便不計較你們門前失儀之事。”

這回說話的,顯然是在女館裡有些分量,能擔事的,話說出來,是已經帶上了警告,可那為首的紅簪少女卻不畏懼,反而爽朗一笑,再次揖手道:

“切磋而已,我們這裡只有十三人,難道堂堂女館也會畏怯麼,即是這樣,我們便告辭就是。”

說話時,她左右馬上的妙齡女子們,是適時發出幾聲輕笑,語畢,她手中的馬鞭在空中一樣,玩了個漂亮的花樣,就要帶人離開,可她丟下那句話,實在是甩人臉面,女館門前的學生,怎會放她就此離開。

“站住”

“且慢”

“休得走”

幾聲留步,四處響起,異口同調,是帶著氣惱,女館這群天之驕女,性格多為傲氣,遇上這上門挑釁的,豈容她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是生出要狠狠教訓對方的心思。

“你說吧,想要請教什麼,我們奉陪就是。”

那紅簪女子聽見身後話語聲,目中飛快閃過一道狡黠,轉過頭,再揖手,語調輕快道:

“那咱們便先從六藝比起吧,不過光切磋,未免無聊,不如我們立個約,輸贏才有意思,諸位以為如何?”

公主府

涼亭中,兩名女子正在對弈,周旁花木叢生,有幾枝盛放的月季探入亭中,銜銜露水,百媚千嬌,卻是折煞於這亭中兩名女子的顏色之下,正是人比花嬌。

“大嫂,你身子不便,不宜勞神,不如這盤棋,就下到這兒吧,咱們說說話好了。”

幾年過去,長孫夕是過著深入淺出的日子,一反當日風光無限,鮮少出席酒宴場合,長樂這裡,是她少數不多出門會去的地方之一。

年滿二十,這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青澀褪盡,全是一派成**人的丰韻,眉目嬌豔,一顰一笑,怕是能將男子的魂兒都勾了去,也虧得她不常露面,才沒惹出許多風流韻事來。

“也好,”長樂將棋子放回玉碗裡,道:“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可是休息的好了?”

長孫夕道:“多虧了大嫂從宮裡討來的聖香丸,我吃這半個月,精神就感覺好了許多。”

長樂點點頭,“即是好了,那就回女館來,幫我做事,少了你出謀劃策,我這些年很不得力。你也閒在宅中這幾年了,那件事風頭早就過去,有我在,你還怕人說閒話嗎?”

“我不是怕人說什麼,”長孫夕嘆了口氣,纖細凝滑的手指抬起,推了推眉尾,只這麼一個小動作,便現了風情。

“你也知道,我表面柔弱,實則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那盧遺玉做了幾年太子妃,是已穩壓在了我頭上,我不願屈於她人下,還不如閒談落花,做個自在人。”

長樂看著長孫夕,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感慨萬千,如果四年前,有人同她說,心氣絕高的長孫夕會變成如今這副苟且求安的模樣,她是一百個不信,但現在人就在她面前,是叫她無話可說。

“不說我了,大嫂,家裡的事你聽說了嗎?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