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魏徵病故,太宗命朝中九品以上官員赴喪,贈給羽葆鼓吹,陪葬昭陵,後同臣子謂魏徵為明鏡,常以其照自得失。

二月,太宗為懷念兩朝功臣,於三清殿旁修建凌煙閣,命工部閻立本繪二十四功臣肖像,概以追念。

同年九月,新羅與高句麗連兵攻打百濟,阻絕百濟通往唐都道路,百濟向唐求援,太宗派使帶信高句麗,告誡其停止對百濟用兵,高句麗王相莫離支不聽勸阻,一意孤行。

次年,七月,太宗命洪、饒、江三州造船,發兵出擊遼東,九月,高句麗莫離支遣使入唐獻貢,太宗不受,並拘留使節。

貞觀十八年九月

東宮

西庭花園中的一條長廊上,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尚人,領著五六個粉衫花釵的妙齡宮女從此經過,這幾名沿途悄悄顧盼的宮女,顯然是從別宮剛剛調來的。

一行在長廊盡頭轉了道,老尚人將她們帶進清安殿側,一間不大的櫥廳裡,才轉過身,神情漠然道: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請平司薄來,再安排你們作息。”

說罷,不再多瞧她們一眼,就抄著袖子往門外走,有兩個模樣嬌俏的宮女在她背後偷偷撇嘴,不想那走到門邊的老尚人竟是突然回了頭,正好將她們這點怪相看在眼裡,嚇得這兩個人僵了臉,倉皇低下頭去。

“東宮非是別處,不要隨意走動。”

留了這麼一句話,老尚人又看了那兩個剛才做鬼臉的宮娥一眼,才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她這麼一走,屋裡安靜了好半天,大概是確定了她不會再折回來,這才響起幾道噓氣聲,有人小聲嘀咕:

“什麼呀,咱們可是被調來伺候太子殿下的,怎麼弄了個老奴才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有人抽了帕子鋪在氈毯上,蹲身坐下,斜著眼睛嬌笑道:

“呵呵,妹妹可是沒見識了,剛才那位季姑姑,可是太子妃殿前掌事的老尚人,能來接待你呀,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難不成你還想要平彤平卉兩位姐姐來親迎你不成,真還當自己是什麼稀罕人吶?”

先前那個抱怨的宮女被她嘲笑的滿臉通紅,蹬蹬兩步走上前,一手指著對方鼻子,羞惱道:“你、你怎麼說話的,知道我是哪座宮裡的麼“

坐著的那個冷笑道:“我管你是哪座宮裡出來的,到了這裡還不一樣都是奴婢,想爬太子殿下的床,可別牽連別人,姑娘我就是來當下人的,侍候好主子,才叫本分,有本事你哪天升做了貴人,再來對我大呼小叫,不然就閉上你的嘴。”

這人一看就是個厲害的,那個被羞了的宮女也是個欺軟怕硬之輩,見她比自己更兇,就弱了氣焰,沒敢再繼續同她爭吵,只忿忿瞪了她一眼,便扭著腰去到對面坐下。

旁邊另外幾名宮女也都是從不同宮裡來的,冷眼旁觀她們爭吵,見她們安生了,才各自尋了地方坐下來靜等人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敞亮的門廳外,突然躍進一道黑影,“咚咚咚”在地上彈了幾下,溜溜滾落在廳中。

幾名宮女同是看見了那滾進來的東西,定睛一看,然是一隻漆了金紅兩彩,玲瓏小巧的皮球,眾女面面相覷,先前那個伶牙俐齒的宮女先起身去撿,拿在手裡摸了摸,眉眼飛揚地對著四下道:

“這莫不是瞧咱們等的悶了,還送了東西給咱們解悶的。”

有人笑而不語,有人接話道:“是從外頭落進來的,不如出去找找,看是誰丟的東西?”

“可季尚人說了不許我們隨意走動,等等吧,待會兒可能就有人來找。”

正說著話,忽有人“咦”了一聲,伸手指著門外,道:“我剛才看到有人在門後,一晃眼就不見了,好像、好像是個小孩子。”

眾女聞聲看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