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長樂公主拉!”

兩名禁軍叛黨快步上前,不理長樂驚叫掙扎,拖著他來到李世民面前,李恪將匕首塞進她冒汗的手心,從背後死死掐住她發抖地手腕,在她耳邊誘哄道:

“皇姐,你手快一點,一刀下去,父皇就不會痛了。”

“不要、不要,放開我,我不要!父皇!”

李世民盯著那把離他胸口不到一尺的匕首,氣的臉都白了,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腹氣一鼓,低吼道:

“給朕拿下!”

君王的怒吼聲在金碧熒煌的寶殿中迴盪著,一道道黑影從兩丈高低的房樑上躍下,先發制人襲向叛黨。

李恪愣怔之間,同長樂合握的匕首已經被人擊落在地,手腕剛傳來鈍痛,就被人擰著脖子摔倒在地上,不久前才被人掐過一次的咽喉,又落入同一個人掌,一晃眼,對上頭頂一雙幽光凜凜的碧眼,背脊線上陡然竄上寒意,他失聲嘶叫道:

“李、李泰,你不怕我——”

“愚蠢。”

李泰冷眼掃過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李恪,手指一用力,就讓李恪沒了聲音,他抬起頭,看向那被死士護在寶座上,一派冷靜的君王。

四目相對,各自從對方眼中尋找著痕跡。

另一面,殿上大亂,短兵相接,那群劍舞者不知是李恪從哪裡找來的高手,出手毒辣,套路詭異,幸而皇帝手下這批死士更為難纏,半盞茶後,盡數將叛黨拿下,死傷不計。

兩儀殿後,遺玉坐在暖閣中,手中捧著一杯茶,穿著宮娥粉妝的一凝和一華分立在她背後,門前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名宮女太監打扮的刺客,一隻香爐被打翻在地上,阿生正跪在地上,對遺玉解釋今晚的事,因看不出她平靜的面孔下是氣是惱,阿生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麼說,殿下早就今晚吳王會逼宮,還會拿我來要挾他。”

“是。”

“今天的晚宴是楊妃安排的?”

“是。”

遺玉抬手扶額,“那皇上嗎?”無錯不跳字。

阿生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主子說,皇上已有所察覺。”

遺玉抿了口茶,手指壓了壓突突直跳的額角。

早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李泰李恪要謀反,皇上宮裡有人起了歪心,兩人不露聲色,各懷心思,等著把這群人一網打盡。

複雜點說,就是李泰從打下安市城後就開始布的**陣,把通敵謀害太子那件事弄的不清不楚,李恪上了鉤,生怕早晚李泰都會找他算賬,就決定先下手為強,勾結了大內的禁軍,又找了楊妃做內應,決定在今晚逼宮謀反。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泰就等著他自投羅網,空出那個通敵的罪名安給長孫無忌,好一箭雙鵰,左右不誤。

這件事一旦成,李泰就算掃清了登位之路上的最後一層障礙,難怪他會心急,剛回京就逼迫李恪動手。

“行了,起來吧,我又沒怪罪你。”遺玉對阿生道。

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不好,但遺玉現在沒工夫氣惱李泰的隱瞞,她更擔心的是兩儀殿上這會兒的情況,她出來好半天了,也不知那邊解決了沒有,李泰會不會在亂中受傷,要他肩膀上那個窟窿才好利索沒幾天。

“有人來了。”一華道,阿生趕緊站起來,快步到窗邊開了一道縫往外看,隱約在夜色下看到正往這邊跑來的一小隊禁衛。

阿生扭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獨自到門口去等,片刻後,遺玉就聽見了敲門聲。

夜深,一場宮變,剛剛拉開帷幕,便又無聲落下。

兩儀殿中的叛黨,包括李佑和昏迷的楊妃在內都被扣押下去,李世民大斥了姍姍來遲的左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