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是個明白人,見遺玉遮遮掩掩,想到他們夫妻久未同房,心裡明白,就貼心道:

“算起來,小郡主也該換嘴了,下午我便去同李太醫商量商量,擬張食譜,讓廚房去做,您也不用見天四五頓地餵奶。”

“嗯,食譜寫好了,再拿給我看看。”

小雨點吃飽,遺玉哄著她玩了一會兒,直到她犯困打起哈欠,才給秦琳待下去睡覺,約莫著時間不早了,見李泰還沒回來,就將披風繫上出門,領著平卉到前院去找。

今日暖陽,無風,晌午天氣好的很,遺玉溜溜達達從花園穿過去,在扶風廊頭的花廳裡,找見了李泰,還有尚未離去的長樂公主。

她到的時候,顯然屋裡的氣氛不算好,長樂拉著一張臉,怒容未消,李泰神情淡漠地坐在氈毯上,背後是被摘了字幅和畫卷,顯得光禿的牆壁,但好歹門前一對半人高的大花瓶沒有被抬走,這已經是當下魏王府裡最體面的一間了,別處莫說是花瓶,就連張地毯都沒有。

“殿下。”遺玉看這情形,立在門前,沒急著進去,先喚了李泰一聲,又對扭頭看來的長樂行了一禮。

“公主。”

長樂扭頭,見到遺玉身上搭了一條青絲絨的披風,穿戴整潔地立在門口,顯然是要出門去的模樣,大皺眉頭,扭頭對李泰冷笑道:

“你為了一個女人帶兵去圍困皇宮也就罷了,現在連兄弟情誼都不顧,皇兄的確是做了錯事,但也不至於在牢獄中對他用刑逼宮,父皇現在臥病在床,待他病癒之後,我看你如何交待。”

說罷,長樂站起身,沉著臉走向門外,路過遺玉身邊時候,停下腳步,轉過頭,上下掃了一眼這白皙乾淨的女子,神色嫌厭地瞪了遺玉一眼,甩袖而去。

遺玉目送她走遠,對著站到她身後的李泰,語調涼涼道:

“兄弟情誼是什麼?早先他們冤枉你通敵謀反那會兒,怎就沒人記得這東西。”

李泰一手搭在她肩上,半擁著她往長廊另一頭走。

“不必理會她。”

時至今日,任憑誰再勸說也無濟於事,他這一次必將太子置於死地。

“離京一年,再回來已物是人非,可這寺裡的齋菜還是一樣好吃。”

禪房裡,擺著茶几案座,桌上六道素菜,兩樣素點,賣相樸素,味道卻是十分可口,遺玉心滿意足地吃了個飽,同李泰挪到院子裡品龍井,對著他發出一番感慨。

“明日讓府裡的廚子來學,想吃時隨時做了。”

遺玉搖頭,“真帶回家裡,一樣的東西,未必會有這個味道。”

稍一沉吟,她又猶豫著問道:“我昨日檢視了府裡的賬目,據說你捐了一大筆香油錢給這寺裡,是何故?”

“求神拜佛,自有用處。”

這話分明就是敷衍,但遺玉清楚李泰不會無的放矢,就不去追究他花了這麼一大筆錢財到底作何。

魏王府如今是短缺,然遺玉沒打算主動和李泰提起這個,只准備偷偷用自己的私房先把缺口堵上,在她心裡,確同他沒什麼你我,更何況李泰也不是那種長久入不敷出的人,他來錢的路子廣,只不過花的也多。

遺玉吃了茶飯,胃裡舒服,曬著暖融融的太陽,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梵音,覺得是該離開,又問李泰:

“咱們一會兒去做什麼?”

李泰見時辰還早,並不急著做主,反問她:“可有什麼想去之處?”

遺玉正有打算要去的地方,便順勢道:

“去東都會逛逛?”

再過幾日就是李泰生辰,雖是隻擺小宴,請熟人,但夫妻倆總不至於穿著舊衣裳,王府裡空了,現在叫府中的裁縫的金匠去趕製,難免慌張,不如去市面上走走,就是不知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