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起身離席,路過那幾個笑聲最大的年輕夫人席邊,甩了一記眼刀子過去,削的幾個閉上了嘴巴。

程小鳳走了,程夫人出聲寬慰有些發怔的遺玉:“唉,小鳳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她也是好心,只是沒多考慮你現在處境。”

“我知道。”遺玉點點頭,低頭舀了一勺杏仁粥含進口中,嘴裡發苦。

她何嘗願意做個忍氣吞聲的人,但顧慮太多,豈容她快意恩仇,魏王府今不如昔,李泰回來之前,她得一個人撐著。

“我也出去走走,這屋裡太悶。”

遺玉同程夫人告了一聲,便也離席。

宴廳外面直連著一座花園,廊前樹下都掛著燈籠,天色已黑,園中被這籠光照的昏黃。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往西走了一段,繞到房後面,在一株老槐樹下找到了一張竹椅,拿手帕拂過,見沒灰塵,才坐了下去,這竹椅造的極合適,她不知不覺躺了下來,靠著椅背,望著頭頂上一片深濃的夜空。

“夜晚露重,你坐在這裡,不怕著涼嗎?”

乍一聽見有男子說話聲,遺玉還沉浸在思緒中,沒能及時回神,待那人影從樹下走出來,她才坐直了身子,有些意外地看著來人。

眼前男子,青袍玉帶,文質彬彬,負手立在幾步開外,並不打算再上前,全無冒犯之意,語調裡卻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關心。

“。。。見過杜大人。”

遺玉從躺椅上起身,朝來人施了一禮,從比較遙遠的記憶裡找出這號人物,對上姓名,她其實整晚都在做這一件相同的事,把生辰宴上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同記憶一一聯絡。

藉著月色,杜若瑾將她臉上瞬間掛起的客套看的清楚,眼神微黯,視線落在遠處的花圃上,張口道:

“你若是不介意,還喚我一聲杜先生吧,總有一場師生情分,比那杜大人聽著順耳一些。”

遺玉聽出他話裡自嘲,一時不知該如何介面,論相識,也有五六年光景,當初她大哥出事後,杜若瑾沒少幫忙,就連她大哥最後一封“遺書”,都是藉由他轉遞到她手上。

然而這兩年不曾來往,早就生疏地僅比路人,她自己淡忘了這位兄長的故交,對方卻還記得,頗有些忘恩負義的味道,確是叫她羞愧,於是就從善如流地又禮了一回:

“杜先生。”

杜若瑾滿意地點點頭,覺得氣氛不那麼尷尬了,才問道:

“你是否聽聞,《坤元錄》的底稿被太子殿下收走?”

“咦?先生也知道這回事?”

“嗯,這畫冊的部分是我在主事,因耗了心力,怕他們搬來搬去弄丟失毀壞,就向太子請下了這份差事,負責保管。”

遺玉一聽,登時來了精神,“這麼說,那些底稿都放在你哪裡?”

“正是,”杜若瑾看出她十分在意,想了想,左右看了四周,見無人走動,才壓低聲音道:

“實不瞞你,太子起先有意毀了這些稿文,我幾經周旋,使他暫時打消了這念頭,你不需擔急,這些文卷我會妥善保管,只要魏王能夠順利脫罪,便如數奉還。”

聞言,遺玉大喜,杜若瑾的為人,她還是知道一些的,有他保管那些底稿,實在是再好不過,她心中感激,當即扣了手指,低頭揖道:

“讓先生費心,我在這裡多謝了。”

杜若瑾微微一笑,“謝就不必了,夜晚天涼,你莫要在這園子裡待,如不想再進去吃席,就早些回去休息。”

遺玉道了一聲好,便跟著他一前一後踱往屋前,路上交談了幾句,約好過兩日帶她去看那些底稿。

第三一九章 太子召見

平陽生辰宴後,表面上沒見什麼動靜,遺玉更是不知,那晚過後,自己就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