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王爺,這一次可是老天都在助您。”杜楚客精神極好,大概沒幾個人比他更願意見到李泰得勢,他同杜如晦一門關係不親,因而並不擔心被此事牽連的杜荷。

老天麼,李泰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腦海裡晃過一張人臉,“謀事在人。”

“聽說您早上去大明宮探望過皇上了?”杜楚客別樣關心道,“皇上身體如何,對太子一事可有什麼指示?”

李泰搖搖頭,“父皇病重,昏迷不醒。”

聽見這個訊息,杜楚客心跳一快,只覺得渾身的血氣全都衝往腦門,他努力壓住想要往外冒的聲音,可還是沒忍住:

“王爺,這、這是機會啊。”

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若論文,他們魏王爺編書造冊,才名滿京,若論武,馳騁西域,殺敵擴疆,這下文治武功都全了,想要登大位,就差出身不行,難及太子之位。

要是等著皇上冊封,那怎麼也輪不到他們王爺,但是現在太子倒了,皇上病危,他們手中握有兵權,不趁這個時候爭上一把,怕是再難有此良機

“父皇還有一支精養的私兵,現應轉到姑母手中,真打起來,勝負在五五之數。”

李泰一盆冷水把杜楚客心頭的火熱澆滅,“啊,這、這。。。”

“不要急,有人比我們更急,”李泰閉上眼,這一句話,不知是在安慰杜楚客,還是自己。

路上兩人沒再交談,直到魏王府門前。

李泰下了車,杜楚客想想便跟了上去。

“王妃回來了嗎?”路過門口,李泰難得開口同侍衛說上一句話,守門的侍衛受寵若驚,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回來了。”

“還沒回來呢。”

李泰停下步子,偏頭用眼神詢問,那兩個侍衛對了下臉,一個摸著頭衝李泰道:

“早先回來了,不過又出去了。”

李泰皺眉,往裡走了兩步,又轉頭問道:“同誰一起?”

“是萊國公,杜大人,聽話說,好像是要到大理寺去。”

聞言,李泰就這麼在門口站了片刻,在杜楚客的驚訝中,沉著臉轉過身,又大步上了馬車。

“王爺,您這是上哪去?”

遺玉覺得自己這短短七天來所受的驚嚇,是比過去在河北待那一年還多。

她坐在馬車上,撩著簾子看著窗外忽閃而過的城郊風景,很想感慨一句:越是到了最後,越是不能放鬆。

“這可真夠意外的。”

杜若瑾就坐在她對面,面對她的坦蕩,既歉然,又尷尬:

“抱歉,等魏王退兵之後,我會親自將你送回去。”

遺玉覺得自己現在是想氣都氣不起來,突然有點能理解早晨長孫夕看到阿五翻臉時的感覺,這滋味可真是難以回味。

“這是誰的指示?皇上,還是三公主?”遺玉扭頭看向一臉為難的杜若瑾,“不方便說就算了。”

不等杜若瑾鬆一口氣,又自顧分析道,“看來皇上真的病的很重。”

“”杜若瑾撇開目光,總覺得在她那雙清明的眼睛中無所遁形。

“其實你們多此一舉了,”遺玉嗤笑一聲,“王爺根本就沒打算謀反。”

李泰的心氣之高,怎願做個反賊,他籌謀了這麼多年,不動聲色將一個個競爭者踩在腳底下,不過是為了有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接替那個位置。

在這一點上,誰都沒有她看的清楚。

“我們是——”

“不過你們這樣逼他,說不定他會改主意反了呢。”

“”杜若瑾沉了口氣,壓住忽上忽下的無力感,道:“我知道這樣做對魏王不公平,可是長安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