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被這麼放走,肯定是要去找李泰,等李泰尋到了人,他瞞哄平陽的事不就被拆穿了?

再或者,李泰假意尋不到人,故意等到三日之後帶兵逼宮

李承乾越想覺得這可能性大,又因平陽在城牆上威脅他要廢他太子之位的話心生忌憚,就這麼盞茶的工夫,心思百轉千回,一咬牙,自覺不能坐以待斃,當即丟下閻婉,起身到書房寫密信,讓貼身的侍衛連夜送出宮去。

再說三更之時,兩軍對峙於安福門外,遺玉卻被拉飼料的貨車送出了宮門,在朱雀東大街一條小巷中卸下。

遺玉在車中蹲坐許久,被臭味燻的頭暈,腿腳麻木地被人從木板箱裡拉了出來,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就被人推搡著走進巷子深處。

“咳咳,你、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架著她的兩名僕婦並不回答,那拉車的太監低頭跟在後頭,直接把她送進了巷尾一間小門,連拖帶拽,推進院子裡一間屋裡。

遺玉冷不防被推了一下,踉蹌地跌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忽聽這屋裡有人輕笑,抬頭一看,驚見一張熟人的臉。

“咯咯,”長孫夕蜷著腿坐在一張與這簡陋的房間不符的湘妃榻上,抱著手爐,看著坐在地上的遺玉一臉愕然,波光流動的美目,裡說不出的得意:

“那個蠢女人,還真是瞞著太子將你送到了我這裡,她還以為我看不透她那點小伎倆,禍水東引,殊不知,我要的就是你這個禍水。”

遺玉見到長孫夕,前後一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咳,原來這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鬼,難怪。。。”

難怪太子會趁著平陽不在,冒然召她進宮,這裡面,少不了長孫夕在旁煽風點火,若論借刀殺人,她見過的女人裡頭,最厲害的就屬眼前這一個。

彷彿知道遺玉心中所想,長孫夕斜睨著她,好心情地調侃道:

“不錯,確是我說動太子表哥拿你洩憤,再哄閻婉揹著表哥趁機將你送出來,怎麼樣,在宮裡這幾日住的舒坦麼,太子他對你可算溫柔?咯咯咯。。。”

明明生了這麼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可人品卻壞到了骨子裡,遺玉其實一直都不能理解,她同長孫夕之間是怎樣惡化到今日這個地步,以至於她要像一條跗骨之蛆般地糾纏自己。

“我不懂,你若只是為了要害我,何必繞這麼一大圈,將我送進送出,究竟是何用意?”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長孫夕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道:“李泰已經歸京了。”

忽聞此訊,遺玉怔然,心口不聽使喚地噗噗跳了起來,然而面上喜憂參半,像是不知這是個好訊息,還是個壞訊息。

“我再告訴你,李泰打了勝仗,侯君集滅高昌,他就驅逐了盤踞在碎葉川以南的突厥人,打通了西北要道,至於先前太子誣陷他通敵陷軍,則是誤會一場。他立下如此大功,回京之後,本該享盡殊榮,可是因為你,這一切全都毀了。”

長孫夕笑容收起,冷眼盯著遺玉,道:“我就說你是個掃把星,早晚要連累他的前途,他為了你,一個時辰之前竟然召集兵馬,公然圍困皇宮。”

遺玉頓時瞠目結舌,親耳聽到李泰為她傾軍圍城之舉,只覺心若擂鼓,一時不能對答。

“表哥也是個沒出息的蠢材,皇上病重,將監國之任交由他手上,他不思進取,趁機圖謀大業也就罷了,反而以為穩坐東宮,目光狹隘,只一心想要除掉李泰,錯過了逼宮的好時機。”

“現在可好,李泰動兵,皇上臥病不出,眼下在宮門外做和事老的是平陽,她肯定會猜到問題出在你身上,表哥交不出人,李泰不會善罷甘休,京中兵力不足,平陽最多拖上兩三日,最後他們還是要打起來,等戰事一起,李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