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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大步地走向門外。
從城東趕往城西,快馬也需半柱香,就是這麼大點工夫,等平陽感到時候,還是遲了一步。
魏王府門外,燈火闌珊,大門敞開,門前血氣沖天,地上七零八落地掉著染血的刀劍,不斷地有人扛著殘缺不全地屍體從府裡走出來,丟到路邊,還有活口,都被死死地捆了,推到牆角。
李泰就站在門外,穿著一身單薄的綢衫,披散著頭髮,託著一隻被草草巴紮起來的手臂,面容平靜地看著門前的情景。
聽到馬鳴聲,轉頭看見怒氣衝衝地縱馬跑近的平陽,掀起眼皮,道:
“姑母,太子派人夜襲於我。”
平陽盯著他還在往外滲血的左臂,強自鎮定道:
“是不是誤會?”
李泰扭過頭,阿生會意,就讓侍衛從牆角拎了兩個五花大綁的武夫出來,丟到平陽面前,抬起他們下巴,讓他們仰頭露出臉。
平陽一看這兩人,臉都綠了,就是她不常在京裡,也認得這當中有一個人是李承乾身邊的衛士。
阿生腳尖一抬,踢中一人小腹,疼的那人趴跪在地上,“說”
平陽一閉眼,此情此景,還用多說什麼。
十一月初三日夜,太子派五十壯士夜襲魏王府,為魏王所察,事敗。
當夜,大明宮外,遭遇百名刺客闖入,侍衛死傷,阻於望仙門外,後被早早埋伏在城東的遠征軍趕到,伏誅。
事舉,經連夜審訊,查為太子承乾所為,有前城陽公主駙馬杜荷,漢王李元昌,長廣公主之子趙節參謀。
魏王擁兵,於第二日凌晨分別闖入東宮,城陽公主府,漢王府,將太子一干人等捉拿。
早晨,遺玉正蜷縮在牆角,披著一條破毯子入眠,緊鎖的大門忽被人拉開,冷風灌進來,一下就把她吹醒。
抬頭一看,長孫夕正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不住地往門外看,一揮手,示意守門的那個太監:
“帶走。”
監上前,將渾身疲憊,毫無抵抗之力的遺玉扛在了肩上,跟著長孫夕快步離開這小院,上了門外等候的一輛馬車。
坐在車上,遺玉才有機會好好打量長孫夕,見她髮鬢微亂,穿著很不得體的灰裙褐衫,一副民婦打扮,忍不住嘲道:
“皇嬸這是要下地去幹農活麼?怎也不帶上鋤頭。”
那太監阿五就坐在車門口,聽她笑話,低下頭去。
“閉嘴,”長孫夕揉著發疼的額角,冷笑道:“不要急,你就快派上用場了。”
“我心裡一直很好奇。”遺玉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
長孫夕睨視她,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什麼。”
“那年平陽公主生辰之日,你可曾後悔同我打了那個賭?”
一杯酒,向危機四伏的宴會上走,一杯酒,向後半生的姻緣走,她選了向前,為了情愛衝動,同李泰一起分擔危險,而長孫夕選了向後,為了名利燻心,毀了她的後半生。
“”長孫夕僵著臉,沒有作答,轉過頭,掀開車簾去看外面動靜。
“不想回答就算了,”遺玉揉了揉睡得發酸的脖子,對著面色陰沉的長孫夕,輕聲道: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沒在意她傾身上前,長孫夕頭也不回,不耐煩道:“什麼?”
“我回長安,其實就是為了幫殿下把太子扳倒。”
呼吸吹到耳邊,長孫夕打了個激靈,扭過頭,看向遺玉近在眼前的臉孔,她身上氣味難聞,臉頰髒汙,嘴唇上盡是幹皮,然而一雙眼睛,卻是十分清明。
“你剛才說什麼”
遺玉不再說第二遍,笑了笑,坐了回去。
長孫夕心中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