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合格的一天,但是他會在別的地方加倍地彌補。

總有這樣的一個人,你乍然一想來,不覺得深濃,可細細品味,便是她綿綿長長的好,當你發現的時候,便已是離不開了。

盧氏端著水碗從廚房出來,看見立在西屋門口的韓厲,道是他在偷聽屋裡兩個小輩說話,走過去瞪了他一眼,伸手在門板上敲了敲。

“玉兒,醒了嗎?”

聽見門外喚聲,遺玉方才將眼淚在李泰襟口蹭了蹭,揪了揪他的腰帶,沒想李泰不但沒鬆手,反而回了門外一句:

“沒醒。”

盧氏推門的動作停住,扭頭正瞧見韓厲衝她眨了眨眼睛,這便搖頭失笑,對屋裡人道:

“那就再睡會兒吧。”

這世間甜蜜之時凡幾,戀人和好便是一種,遺玉被李泰結結實實地抱著,又聽了他那般開導,只覺得這病是好了一大半,這幾日都沒這麼精神過,呼吸全是他身上薰香的味道,溫暖宜人,又安心的緊,不知就這麼抱了多久,直到她打了個噴嚏,方才被他重新塞進了被窩裡,放在床上。

李泰剛給她捂好被子,便見到被角處探出一隻白白細細的小手,摸索到他皺起的衣襬處輕輕捏住,露出半截藕臂,視線往上移,直對上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比起她哭鬧之前,顯然神氣多了,他將她那隻手握住,一併塞進了被子裡,沒再拿出來,這便叫她看著他的眼睛愈發亮了起來,臉頰也比起先前多了血色。

“那天下雨,在天靄閣你負氣離開,是何緣故。”李泰是個絕對的行動派,方才說罷,這就追究起了遺玉這一場心病的引發原由。

遺玉晃了晃眼珠子,剛才答應他的好,可是真要開口,又覺得說出來顯得小氣了,正在猶豫,手便被他用力握了一下,不疼可卻足夠激起她的勇氣,心念一轉,乾脆直勾勾地望著他,道:

“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那天我去天靄閣尋你,見你同長孫小姐共處一室,你是我未婚的夫婿,我看到別的女子披了你的衣衫,你又毫不避嫌地同她坐在一起,我們兩個跌倒,雖然她是昏迷,可是你先去扶她,再來扶我,後又同她近身相觸,我心裡自然是難受的緊,不願再瞧,這便躲了。”

李泰先前被程小鳳在大書樓找過一回,已想到當中有長孫夕的緣故,又聽遺玉親口說出,不知怎地就記起那日在品紅樓中,被她推門看見一幕,她坐在馬車上醉醺醺的苦澀模樣,當時只因她那一句“愛戀”心悅,現在想來,她那時便是忍了一口氣在。

再看她此刻眼中難掩的惱意,因著沈劍堂早先曾說過那句“因愛生妒”,心情卻是莫名地大好,可面上卻是不露分毫,他慣常不愛解釋,而今又要同她解釋,便垂下一雙湖眼,思索起來。

遺玉見他沉默,抬了抬眉梢,不悅地輕哼了一聲,道:“長孫小姐有意於你,你當真不知嗎?非是我度君子之腹,她三番兩次借你挑釁與我,那天在天靄閣,她半真半假,故意同你曖昧做給我瞧,便是打的離間的主意,我都看了出來,你卻被她迷了去,反配合她走戲。”

話一說完,她自己就先覺出一絲微妙,看著李泰的眼神漸漸變化,片刻後,方才一臉古怪道:

“你、你是?”

“你認為,一個未婚的女子同一個將婚的男子傳出流言,吃虧的會是哪邊。”

遺玉明白過來,當即一陣心驚肉跳,長孫夕人前同李泰保持距離,人後一心在她和李泰之間摻和,一開始倒也存了警惕之心,殊不知,李泰只是簡單地配合了她兩下,便叫她在自得之際放鬆了警戒,若是李泰足夠狠心,再來個這麼兩回,便能將這絕色美人推入萬丈深淵裡去,李泰有心皇位,又了娶她,已是同長孫家站在對立面,如此狠狠地一耳光抽在長孫家臉上,反而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