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下意識撫在腰上,摸了個空,又看身上輕衫便服,同他解釋道,“在荷囊裡裝著,旱上換了衣裳忘記帶。”

李泰看她動作,就知她是將那方玉印貼身收起的,就沒再提醒她切莫丟失等等,而是道,“大婚之前我不便再去探你,若有急事便派身邊人持印來找我。”

遺玉稍一動腦,便知他是這般特意提醒,是怕上回她生病卻找不到他人的事情再發生,想著離他們大婚不過六七日,他還這般特意囑咐,心中很是受用,先是笑吟吟地點頭應下。

轉念又一想將要好幾天見不到他人影,心裡難免不捨,按在窗欄上的手指動了動,便不著痕跡地放下一手,磨磨蹭蹭捱到他袖邊,勾到他手指後,反被他先一步握住,將她小上許多的拳頭裹緊,她忍不住抿唇笑起來,昨晚殘留的尷尬頓時消解,心思一動,忽地開口道:

“有時想想,還真覺得世事難料。”

“嗯?”

“當年你在蜀中相救,我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同你,”她沒好意思把話說完,清著嗓子,扭頭衝他眨了眨眼睛,“我在想啊,當時在小樹林外,若是你沒有救下我們,我同你現在許還不認識。”

“這種假設不存在,”李泰淡淡地否定了她的說法,“高陽的生辰、魏王府中秋晚宴、五院藝比……除了那次,你我還有許多機會相識,不過是時間早晚。”

“呃,”遺玉被他堵回去,幹張了張嘴巴想要辯駁,可仔細一想他們兩人斷斷續續的相遇相識,真可謂是剪不斷理還亂,只好哭笑不得道,“好像還真是這樣。”

“回去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李泰側頭,看著她衣袍下過顯嬌弱的身體,回憶起昨晚抱著她時的感覺,蹙眉道,“過兩日換罷藥方,就莫要總吃素食,葷食也該進些,你太清瘦,這樣不好。”

遺玉沒留神他來上這麼一句,心情陡然一落,早就因為他兩年前一句話記到現在,又聽他提起一回,只當他依舊是喜歡那些豐潤的女子,嫌棄自己瘦了,銀牙暗咬,忍住沒去瞪他,只是回道:

“我知道了,殿下也要仔細身體,我看書上說,酒喝多了,人到中年便會謝頂,熬夜慣了,時間長了就會生眼紋,只吃肉不吃素的,年邁時候牙齒落光便要忍飢挨餓,若是要健康長壽,老年得益,還是少飲酒、早睡早起、多吃素食的好——辰時了,你該出門了,我喝了藥歇一歇便回鎮上去,你中午記得用膳。”

說罷,她便草草行了個禮,騰騰走到門口,又扭頭望他一眼,才揣著袖口碎步下樓去了。

“還是這般牙尖嘴利。”

李泰輕輕呵出一口氣,轉過身丟,剛被她拐彎抹角損了一遍,如何聽不出來,雖她話裡話外透著關心,可還是難掩當中不悅,卻不知是他先說錯話,踩到人家痛腳。

話說回來,李泰會勸遺玉吃葷,其實追到前幾天,他從姚晃那裡把遺玉接過來,頭天見她連床都難下,又離大婚沒剩幾天,李太醫給遺玉診脈之後,晚上向李泰回報,本著好心多提了一句,只說未婚的女子過於纖瘦不好,李泰不明所以,又見他支支吾吾,便使了臉色出來,李太醫見狀,只好提著膽子實言相告,說是體型殲瘦的女子初夜,慣是會較常人疼痛難忍,見李泰不但不生氣,反認真聽他講,便又幹脆一股腦地將夫妻房事上的注意事項都交待了。

李泰聽後,自是記在心裡,昨夜他雖然小醉,可記性卻不差,抱了什麼摸了什麼一清二楚,怕她新婚當夜真會受罪,這才會在她臨走之前提醒一句,倒是又被遺玉給誤會上了。

話說遺玉不到中午便回了璞真園,盧氏正在後院檢查侍女們裁剪的紅綢掛件,聽說她人回來了,便丟了剪刀皮尺,一溜跑出去接人。

遺玉在王府這兩天,吃好穿好,又每天見著心上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