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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老身去見盧小姐。”

平彤可比平卉有心眼得多,聽她問也不問就直接要見人,便知她已然肯定遺玉眼下人在這裡,心下有了計較,也不隱瞞,便抬起頭,歉然道:

“小姐還在休息,尚人若是有事,不妨叫奴婢代為轉告。”

“尚人叫你帶路就帶路,多嘴什麼,沒規矩的東西。”跟在戚東眉身後的宮娥,有個細眉大眼的厲聲斥道。

平彤好歹整天見的是李泰遺玉這樣的主子,連阿生平日對她都是一副好脾氣,被個外三路的宮女罵了,若說不惱是假的,可她知事忍事,面上不露分毫,低下頭,將話說的滴水不漏。

“尚人勿怪,因王爺有吩咐在先,奴婢不敢擾了小姐休息,您若非是要見,那便在這裡等候吧。”

“好大的膽子,你也敢叫尚人等——”

“行了,”戚東眉擺手打斷宮娥的後話。這才拿正眼瞧了平彤幾下,鍍步走到廳西一張琅花椅上坐著,招她過來問話。

“老身在王府住有足月,瞧你眼生,你是盧家的使喚人?”

“回尚人話,奴婢是的。”她們姐妹兩個是被李泰給了遺玉,那自然算是盧家的。

“侍候你們家小姐有幾年?”

“這……奴婢算算,”平彤也知她在套話,便伸了手指去做數狀,就是扳來扳去沒個準頭,像是算不清楚的模樣。

“好啦,老身一把年紀,便不同你這小輩打什麼馬虎眼,”戚東眉生相嚴肅,正眼看人自有一番久居宮內的威勢在。

平彤被她瞧得不自在,不由後退小半步,才聽這老婦意味深長道,“老身今日就不見你們小姐了,只是有幾句話,你代為傳達。”

“是。”

“老身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十幾年,長的短的見得太多,不管她嫁人都是什麼人家,日後入了這魏王府的門,就只需記得她是魏王府的人即可,就是王爺現在厚寵幾分,也莫要失了分寸,既做皇家婦,就當守本分。”

說罷,她便扶了扶髻上的玳瑁長釵,起身帶著人去了。

平彤站起身子,臉色有些難看地扭頭盯著門口,正尋思著這話是要先向小姐學,還是先向王爺學,便聽身後輕語:

“不是叫你去熬雞湯,怎麼還立在這兒。”

她扭頭,見著穿堂門口披了一件石青長衫被平卉扶著的遺玉,看她這模樣不像是聽見那老婦說話,便做無事狀,回道,“這就去了。”

“等等,”遺玉又叫住她,“莫要在王爺面前多嘴。”

“小姐您——”平彤詫異地看著遺玉,見她一臉不瘟不火的模樣,雖心有不甘她被一個做奴婢的警告,但還是點頭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泰才回來,照舊同遺玉一起用飯,飯後陪她在院子裡坐著曬太陽,遺玉看見石桌上繪的棋格,興致一來,得了李泰許可,便讓平卉進去拿了棋碗,同他對弈。

連輸三局之後,一盤棋下的七七八八,至中盤,遺玉又見頹勢,信心受挫,瞧他絲毫沒有放水的意思,步步緊逼,又一步殺招落下,當即起了小性,伸手擒住他手腕,不讓他落子。

“嗯?”李泰兩指捏著棋子,懸在點上,任她拿捏,沒有強落。

“這樣尋常下法,好沒意思,”遺玉被他直勾勾地盯著,無端覺得臉熱,但還是硬著頭皮乾笑道,“你瞧這局還未下完,勝負未定,不如我們對換子試試?”

李泰低頭看看盤上局面,又拾頭看看她一臉希冀的模樣,這倒是他觸棋以來,頭一回遇上這般無賴的要求,反覺得這種感覺很是新奇,手腕一轉借手肘翻開她手掌,兩指將那圓潤光滑的白色棋子點在她掌心處。

“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