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水都沒有。

李泰將藥盒重新收回袖中,整理了一下衣襟,便撩開車簾,朝那片燈火走去。

那兩幅畫,他大可以今晚花高價買回來,但他並沒有那麼做的打算,一來東西原本就是他的,他不是冤大頭,二來,他認為日子過得太安逸的沈劍堂需要一個的提醒,重新記起來他是什麼人。

就在遺玉捧著一碗沒多少油水的雪耳雞湯進補的時候,魁星樓今晚的易賣,因為早先那兩幅春江月夜圖,風風火火地拉開了惟幕。

今晚魁星樓可謂是爆滿,大廳中、香廊下皆座無虛席,幾乎都是奔著那兩幅畫來的,哪怕買不到畫,能一睹為快也足矣,這客人裡頭,光是來看熱鬧的,就佔了大半。

三月初放春回京的皇子們都返回了屬地。若不然,今日這場面還要再火熱幾分。

李泰和杜若謹兩人一到場,便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少不了有人往跟前湊,探聽那兩幅畫是如何到了魁星樓的手裡,但李泰守口如瓶,杜若謹又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沒人能問出些許的貓膩。

因為是月底,魁星樓接待女客,在座是有三成的女子,有的陪在夫婿兄長身邊坐在大廳裡,有的則在香廊下頭圍了紗帳坐著,長孫夕便是其一。

“小姐,杜大人來了。”侍女將簾帳掀起,一道頎長的人影走進去,外頭的客人有藉著縫往裡看的,雖廊下燈光昏黃,但那帳中那驚鴻一瞥的身影,還是叫人眼直。

近年長孫夕出落地愈發動人,國子監都不常去了,正如那京人所傳的打油詩裡,“夕顏絕色不露人”之一句,外人想要見一眼這長孫三小姐,可當真只能肖想了。

“謹哥哥,許日不見,你身體可還安好?”長孫夕起了半身,兩手端著銀壺,朝來人嫣然一笑,眼中閃過賞色,杜若謹今夜一襲對襟照藍衣,冠上墜了菱孔翠玉,腰間一條銀咬扣繫著,是比平日的溫文多出幾分俊朗來,她慣以為,這京城除了李泰,若還有人能穿得藍色,當屬是眼前此人了。

“還好,只是陰天會起咳,”杜若謹在她一側撩擺坐下,接過她遞來的酒杯道了聲謝,問道,“你怎麼一個人,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落單。”

“你這不是來了麼,”長孫夕無奈搖頭,“我大姐如今聲名掃地,舅公有言,她只能閉門不出,還能同我一道不成。”

杜若謹自然知曉遺玉及笄禮上長孫嫻鬧的那一出,半飲杯中酒物,面露憾色,道,“她性格過為偏激,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長孫夕聽他話裡不無這是她大姐自食其果的意思,卻是沒有偏護的意思,思及今晚那兩幅將賣的畫中之一,對心裡那分猜測愈發肯定,舉壺將他酒杯再次斟滿,嘆道:

“她就是太過自負自傲,也不想那盧小姐本身就不是怯弱之人,又有四哥在背後撐腰,怎會同她客氣,只是盧小姐到底有些狠心太過,畢竟是她大哥害了我二哥性命在先——”

她話到一半聲音便發哽,只能停下,垂著頭跪坐在那裡,側臉浮上似悲還忿,欲怒又忍,不管是哪種神色,都逃不開一種望而生憐的美態,像是花瓣攏起的海棠,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幫它舒捲,卻又怕傷了她的嬌嫩。

杜若謹看著她起了一會兒怔,待回過神來,便抬起酒杯大口飲盡,拿起酒壺自己滿上,又一杯,再一杯,唇邊溢位些許水色蜿蜒下來,襯得那脖頸愈發修長,帳中侍女偷偷瞄他一眼,便又紅著臉別過頭去。

長孫夕收斂了神色,回頭見他牛飲之態,欲要上前勸阻,卻被他一手隔開,語調不清道,“你不知,有人死了,是比有人活著要好,你不知……”

“你在說什麼?”長孫夕沒有聽請,他卻不肯把話再說一遍,只將手一擺,轉而道,“夕兒,有句話我本不當講,可還是要同你說上幾句——你最近同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