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學士宴的勝景,卻是男兒爭榮,我女子並無立處,本宮思前想後,為較我天下女子一口勃氣,昨日進宮面聖,同父皇談起,討了個恩典來,欲在京中建女館,開女子暢學先河。”

長樂一口氣把話說完,下面才有人竊竊議論開,晉璐安也拉了拉遺玉袖子,仰頭遞去個疑惑的眼神,遺玉搖頭,也是沒明白長樂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長孫夕跟著開了口:

“公主欲行大事,利我朝女子,然憑一己之力,多有不逮。在座的諸位都是能工善畫的書香門第,今日邀諸位前來,就是為了請你們出一份力。”

此話一出,眾女便是紛紛效應:

“公主有吩咐,儘管說便是,我等義不容辭。”

“是啊,公主只需說要我們做什麼就好,建女館可是件大好事,能出的上力,也算我們的榮耀。”

滿場逢迎,只遺玉、晉璐安,同臨川三人未有插話,直到長樂再次開口:

“既是要做,便要做大,小打小鬧難以成事,本宮自願出城西一座新建樓宅做館,而有了地盤,還需有鎮的住腳的東西,本宮之前打聽過,你們家中祖輩都是有文根墨底的世門,如此,一人獻出一件墨寶來,壓在樓中供人瞻仰賞閱。是以能夠儘快豐碩女館名聲,你們可是願意?”

遺玉腦子裡轉了兩道彎,還沒迷糊過來這趟勁兒,就見長孫夕站了起來,從一旁侍女手中接過一隻金絲楠木包的盒子開啟,給眾人分瞧裡面物品:

“這是面一冊三開本乃是家師虞世南書法大成之後唯一的一套多本手跡,我自願拿出來,助女館成建。”

虞世南的多本手跡,這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好,來人,給夕兒記下這筆功勞,請她在簿冊上留名。”長樂一拍手,身後的宮女便捧了筆墨出來,長孫夕遞上那件當之無愧的書寶,爽快地在簿冊上寫下名字,是以認了將這件東西拿出來充公。

眼見她們一手交東西,一手留名字,遺玉腦袋裡一陣涼風“唰”過,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曉得她們打什麼主意了。

也不知是這群無雙社的女成員早就商量好還是長孫夕的頭帶的好,稍一遲疑,便又有人站了出來:

“家中存有一卷伯仁的《米勒變相圖》,去年生辰被父親大人送與我,而今公主有需,乃敢不應,只是我今日沒將畫作帶在身上,還請公主讓我先冊名,明日便帶捲上門親送。”

長樂大悅,一臉讚賞地看向此人,“好,若人人都像詩琪同夕兒這般識大體,何愁我女子不興文墨,實話不虛,今日在場眾人,都是本宮精心挑選過,應有拿得出手的物件,沒帶在身上也無妨,可先留下名冊,近日本宮會派人到府上領取,這女館興建,當記爾等一大功,本宮堪保,今日留名冊上,來日必叫你留名書史”

一番話說的人心鼓動,接連有人出面獻寶,幾回下來,在場也只有遺玉,晉璐安,同臨川三人空手。

長孫夕正是等著今晚,又怎會讓遺玉放空,側首一笑,便把話頭衝準她:

“魏王妃怎麼不說話,我可是知道你前陣子才得了一件好東西,是不打算拿出來,供人分享嗎?”

遺玉眼中凌光一蓄,面上卻作糊塗狀:“不知三小姐說的是何物?”

長樂今晚頭一回拿正眼去瞧遺玉,不冷不熱道:“本宮聽說你才得了一件鐘繇手書,魏王妃出身五姓名門,總不至於連這一件小東西都不願拿出來吧。”

小東西?

便是書生王羲之的手稿,現存世量也不少,可鍾繇的東西,就是把天下十道刮出一層皮來,也再找不到幾件,真虧她也敢張口要

那《薦季直表》現在就是遺玉的寶貝疙瘩,誰敢打它的主意,那便是要往她心頭扯肉,她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