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聽著程小鳳酸的燻鼻子的調子,暗翻了白眼,道:“楚王妃善書愛字,魏王妃又是京裡有名的女墨客,這兩人會交好,那叫志趣相投,難道同你這個武夫之女整日混搭在一起,才叫正常?”

更何況,是你先不理人家的,這會兒又來說酸話,封雅婷早在發現遺玉同程小鳳兩人有問題時,便到程家去探了口風,程小鳳那點心眼,三兩下便被她將前因後果弄了個明白,且不說遺玉為了讓程小鳳對盧智死心說的那些過分的話是對是錯,單憑人家前前後後絞盡心思替她張羅婚事,這事,程小鳳就做的不該。

“用不著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程小鳳沒好氣道。

“那你還在這裡眼氣什麼,不是已經同她絕交了麼。”封雅婷道。

“絕交?狗——”程小鳳臉一漲紅,扭頭差點罵出一聲“狗屁”來,見同行的有人扭頭看她,忙閉上嘴,心裡委委屈屈一句,她們什麼時候絕交了,她不過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玉罷了。

封雅婷嗤笑她一聲,卻沒好心去開導她,她可不是個熱心人,這又關她什麼事?

儺舞,就是跳鬼臉,舞者穿著各式各樣造型奇怪的服飾,面上帶著形象猙獰的面具,是謂“跳鬼臉”,意喻在於驅鬼除疫,祭祀祈福。

舞者過百的大型儺舞儀式,在燈火闌珊的夜裡觀看,著實別有一番風味,遺玉坐在看臺上頭,望著廣場上團團起舞的“鬼怪”,頗有種群魔亂舞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這儀式完畢,皇帝照舊講了話,開飯前,卻是宣佈了一連串的喜事渲染氣氛——

指婚趙國公長孫無忌三女長孫夕,為漢王李元昌王妃。

晉升高陽公主李玲為合浦公主,招房玄齡之子房遺愛為公主駙馬。

招盧國公程知節次子程懷亮,為清河公主駙馬。

竊竊私語的人聲中,遺玉端起酒杯,虛飲了一口,側目看了一眼不遠處端端正正的長孫夕,對方若有察覺,一扭頭同她對上視線,便舉了杯來敬,美麗的面容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精緻地像是一座雕像。

遺玉知道,這婚事既定,她拿著長孫夕在平陽生辰宴上給兩位皇弟下套的把柄,已不管用了。

倒也沒十分將她放在心上,又回頭去望對面男賓席上,房喬的位置,見他恭敬地起身代子謝了隆恩,想起前陣子從史蓮那裡聽到的風聲,房夫人有了身子。

想到那個同盧氏有七分相像的女子,遺玉暗歎,她原本以為,憑著房玄齡現在只房遺愛這麼一個兒子,為後繼有人,是不會再尚公主的,誰能料,這位房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又想起那今時不知被關在哪裡的麗娘,想她求了半生的位置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被人輕鬆取而代之,這隻能叫做因果報應。

次子被指婚清河公主,程府的家業,看來是要由程小虎繼承了,這程懷亮就是程小虎的弟弟,程小虎的本名,其實是叫做程懷默的,一轉眼,少時的玩伴都要成家立業,遺玉此刻的心情,還真是感慨。

李世民處理了一批未婚男女,便高高興興地宣佈了另外一件喜事——唐軍攻打吐蕃進犯,松州大捷。

宴上頓時響起一片恭賀聲,多是喊的“皇上聖明”,遺玉也隨大流吆喝了幾句。

李世民今晚看起來很高興,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紅光滿面,奈何戰勝的軍士還在歸途,賞賜便先按了下來。

遺玉老老實實地吃了一頓太過喧鬧的晚膳,夜深時,筵席上觥籌正酣,已有妃嬪女賓開始退席,今晚上,皇子王妃們都要留宿宮中,沒被撤殿的就回自己屋去,撤了殿的,就找自己娘去,沒宮殿又沒娘找的,通通宿在聚天殿後寢,統一安排住宿。

遺玉早同李泰打過招呼,趙聘容離席半刻之後,她便領著平彤和戚東眉,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