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敢在遺玉背後說,那是因為仰仗了長樂公主和長孫府的威勢,但真到遺玉跟前,怕沒哪個膽大如斯。

“晉小姐說什麼呢我們可沒嚼舌根,不過是同你開玩笑罷了。”

“是啊、是啊,為這點小事就去煩勞魏王妃,你也太大題小做了。”

“烏合之眾。”晉璐安不同她們客氣,氣兒順了,轉身欲走,卻被氣兒不順的楚曉絲再次叫住。

“那你就去問啊,我們在這裡等著。”

“楚姐姐?!”

楚曉絲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幾人,斜善眼睛看著晉璐安,對那幾人嗤笑道,“她就是敢學話,魏王妃也不定答得上,哼,到時候難堪的還不定是誰。”

晉璐安面色一僵,真被楚曉絲說中,她不過是口頭逞快萬不會自找沒趣去遺玉那裡告狀。

“去啊,你怎麼不去啦?”

楚曉絲見她站著不動,又得身邊幾名小姑娘一臉欽佩,笑的得意,愈發咄咄逼人,她走到亭子另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亭外的晉璐安彎下腰壓低了嗓音,只讓她們兩人聽到:

“別以為巴結上了個厲害的就敢同我沒大沒小,說句不客氣的,你才來長安幾日。她盧遺玉才來長安幾日?見了我沒規沒矩說話不客氣,我就找人撕爛你這張賤嘴。”

晉璐安涉世未深,她長這麼大,還沒聽過這種難聽話,被氣地直髮抖,紅了眼睛,一抬手指著亭上的人,嚴詞道:

“虧你還是在國子監唸了幾年的書,說話如此歹毒,真是白學了——”

“譁一一”地一聲楚曉絲不等她說完,便拿過身旁女子手中的茶杯,一臉笑意地罩著她頭頂上澆下去。

“這麼大火氣,我給你降降。”

“呵呵呵。”剛才還被唬住的另外三個,瞧著晉璐安狼狽模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晉璐安措不及防被淋了個滿頭溼,眼前花成一片,聽著一片刺耳的笑聲,她強忍了眼淚,知道這四下無人,她今日吃定了虧,再待下去只能是屈辱,遂緊咬著舌尖,用著最後一點自尊轉頭離開。只是還沒走,兩步,就撞上了人,向後仰倒,她眼裡都是茶水,也看不清路,倉皇伸出手,便被來人牢牢地扶住肩膀,站穩了身子,同時有人抓了她的手,將一方柔軟的手帕塞進她手裡,肩上的手很快鬆開,那人退開一步,聽見聲音,她才曉得是對方是為避嫌。

“擦一擦吧。”

盧俊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穿一身粉藕色的裙裳,梳著端瑞正正的雙髻,額頭上的細發被水打溼,黏在一起,露出尚且青澀的五官,溼滾的眼睫不停地顫著,就好像是一隻受驚的蝴蝶,但她嘴唇卻緊抿著,頑固不屈的樣子,一如他記憶裡,已經很遙遠的那個姑娘.叫他不敢多看,不敢太過靠近。

遞了帕子給她擦拭,盧俊抬頭看向亭中幾名少女,她們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嚇了一跳,有認出這是開宴之前李泰親自介紹的那位內兄,想到他許是看見剛才那一幕,她們神色變得既尷尬又窘迫,三個人一齊望向楚曉絲,等她出聲。

“這位是盧公子吧。”楚曉絲臉色也有些難看,可她還是客客氣氣地行了禮。

“你是哪家的小姐?”盧俊視線落在她身,他本是英俊瀟灑的年輕公子,今夜又特別裝扮,這樣盯著一個姑娘看,難免招惹對方臉

楚曉絲面上微熱,“我爹是中書侍郎宋近軒,方才之事,公子莫要誤會,是——”

她自報了家門,短短片期,就連如何解釋剛才那一幕都想好,可盧俊卻沒有聽的意思。他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小徑,朝著外面提聲喚了一名待女過來,用著眾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吩咐道:

“去請魏王妃來,就說這裡有幾位小姐有事要請教她。”

“是。”

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