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出聲表態。

“哦?那這麼說,你們是隻開我魏王妃的玩笑了,”遺玉說著話,神色間喜怒難辨,卻更叫人喉嚨發緊,楚曉絲幾個正在心裡打鼓,便聽她厲聲道:

“我堂堂一位皇子正室,卻偏偏被你們拿來取樂用,你們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魏王府,還是瞧不起這大唐李姓的皇室!嗯?”

她聲調一拔,又很快落下,嗓子尖兒裡冒出一聲輕疑,不怒自威,叫人寒噤。

“王妃冤枉!小女怎敢!”幾個從小長的京城,深受等級制度耳懦目染的小姐前腳挨後膝,一個比一個更快著跪了下去,滿面惶恐道。

楚曉絲這下是真懼了,這頂大黑鍋扣下來,可是比剛才那頂帽子更厲害,涉及皇室尊卑,誰敢多說半個字,一個不好,她一家上下幾十口都會被牽連進去。

晉潞安看著這幾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高官小姐突然都縮成了蝦米狀,可憐巴巴跪在那裡,心頭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兒,有點愣不回神,仰頭看著亭子裡一身紫金裙裳,貴不可言的女子,對方察覺到她的注視,投了視線過來,雖還是冷著臉,可眼裡的關切和安撫,顯而易見,一下便讓她心頭熱乎起來。

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王妃這是在她出氣。

下面跪了四個士族家的女子,遺玉半點不著急,跟沒看見似的,吩咐一旁,“去倒壺茶來,要熱的。”

“是。”平彤應聲,出去吩咐侍女。

“潞安過來,”遺玉招招手,把晉潞安叫到身邊,她兩人年齡相仿,但遺玉不論從氣質還是樣貌都比她顯得成熟許多,又因位份高低有別,坐在那裡拉著她手說話,並不覺得奇怪。

“瞧這樣子,方才可驚著了?”遺玉掏出隨身的手帕,擦著她脖子上幾處潮溼。

晉潞安受寵若驚,搖搖頭,又禁不住點了下頭,輕聲道,“在王妃面前失禮了。”

私底下是能喚上一聲強姐姐,有外人在,她是不敢如此冒失的。

“是我連累你,”遺玉並不避諱那幾個跪著的,輕嘆一聲,心中無奈,道,“原本是想讓同你生疏些,免得你們因我緣故受人欺負,卻被當成是我同你們生分,瞧不起你們,到頭來還是被人欺負,這中秋宴我沒請你來,可是生了我的氣?”

若說之前晉潞安還因昨晚文社裡幾個聲音對沒能收到半張宴貼,有一點點不快,這會兒卻只是窩心地想哭。

“不會不會,您嚴重了,這哪值當生氣,中秋宴是正經的學宴,我們是識得輕重的。”

她酸著鼻子連連搖手,生怕遺玉不信,又解釋說:“是祖父曾教過的學生得了一張紅貼,帶我來長長見識,妙妙她們都說回去等著我講給她們聽呢。”

遺玉很是喜歡聽這種心思乾淨的人說話,拍了拍她的手,偏頭對盧俊道:“沒來得及介紹,二哥,這位是晉博士家的孫女,晉小姐,晉博士是我在書學院的恩師,正是當初挑了我入學唸書那位院長博士。”

盧俊聽到有這淵源,又多著了晉潞安兩眼,點頭同她客氣地笑了笑,“我就不用介紹了。”

這亭裡掛有四角燈籠,比外面清楚許多,晉潞安眼裡的茶水抿去,才看清盧俊相貌,在宴上只聽河間王誇了一句一表人才,而今一見,果不其然,又想他剛才出面維護,不免對這初次見面的盧家公子多了幾分好感。

“盧公子。”她眼下頭還溼著,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就往遺玉身後站了站。

很快便有侍女將茶水送了過來,平彤斟了一杯,摸了摸,才奉給遺玉,她卻不接。

“熱麼?”

“有一點,但入口。”

“好,”遺玉這才掉過頭去同那幾個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小姐,語調冷淡道:“今日之事,我念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