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在下面等您。”

就是這麼乖乖答了,那手掌還是多在她肩上停留了片刻,方才離開朝錯身上樓去,那倆侍衛不敢和遺玉搶道,退了下去,長孫夕也不急著上樓,等李泰在樓梯口沒影,才又邁了兩步臺階,湊近遺玉。

“盧小姐同四哥感情真好,讓人眼羨。”

“藝比快開始了,三小姐還是早點準備吧,”遺玉沒接她話頭,客套了一句,便往樓下走。

她是知道長孫夕對李泰心思的,且眼瞅著是“賊心不死”,但是她更清楚作為長孫家嫡女,倆人絕無可能,便不將她當成威脅看,頂多看見倆人一起心裡有點兒不爽罷了,真的就只有一點兒。

李泰上去沒多久,君子樓內便響起一陣騷動,遺玉走出昏暗的樓道,對直走到湖邊一棵矮柳下立著,兩眼瞅著樓梯口,半盞茶內先後見著東方佑和虞世南兩位由人陪著上樓去,有李泰在先,會在這裡見到花甲之年的五絕先生,已經不能讓她有多驚訝了。

有李泰那句“等著”放在那,遺玉就是再想走人也只能挨樓外面站著乾等,且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半中間程小鳳還來找過她一回,沒少對李泰作為這次藝比論判一事表達了一番驚喜之情,說白了就是覺得李泰會給她全場九藝一路開綠燈,至少不會有做最差的可能。

遺玉要比她想的更深一層,兩人同時在五院藝比上出現,且一個是參比者,一個是論判,憑著國子監學生的八卦勁頭,必是會有閒言碎語傳出,這非是巧合讓他倆趕到一起,就是有人從中作梗了?

其實她更傾向這是個巧合,畢竟推選她來的是晉啟德,從某方面說,那老人對她是有知遇之恩在,為人又正值,坑她的可能小到不存在。

“噗、噗、通”,四周沒人,都在樓裡觀比,遺玉便撿了湖邊幾顆小石子,一個一個朝著水面上打去,南詔湖多,她和當地白蠻人出城採藥,沒少發現湖泊,有時早起背了藥簍出門,就對著一口湖丟丟石子,也能待到傍晚才回家,這打水漂的技術便是和白蠻人學的,要是有好的鵝卵石,她最多能讓石子兒在水面跳個十七八下。

於是李泰藉著中場休息的時間,獨自從梅樓上下來,就看見不遠處湖邊有個小人兒,正蹲著身子在地上撿石子,再站起來一顆顆丟進湖水裡,不是女子該有的靜藹美好一面,可看在他眼中,偏就覺得她偶爾的頑皮也是有趣的。

“六、七、八——唔,事事不順,瞧你這點出息,”看著石子在水面跳了八下便沉入水中,不及她最多時候的一半,遺玉沮喪了一下,正要再去撿石子,怎料一轉身會對上一堵人牆——

“呀”

驚了一跳,再往上看清那雙碧眼,她便慌忙後退,湖邊路陡,一腳踩在凹凸上,身子一斜就朝後跌去,知道身後就是湖,嚇得她變了臉,可眼前站著李泰這麼個大活人,怎會看著她不管,一手伸來抓住她襟口外衫,輕輕鬆鬆地把人又拎回了跟前,等她扶著他手臂站穩了,鬆開以後,才抬起另一隻胳膊將她皺起的衣襟拉展,瞥一眼她紅潤欲滴的小白臉兒,道:

“你躲什麼。”

“我沒躲,”遺玉真想就在這兒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才好不在他面前丟人,低頭看著自己腳尖,也不說話了。

“地上長了銀子麼,讓你一直盯著。”

“”

李泰見她耷拉個腦袋,露出一截招人的嫩白頸子,便覺得手心發癢,心動不如行動,這就抬手搭了上去,摩挲兩下,掌心傳來的冰涼滑膩先是讓他舒服地眯了眼,後又不悅地皺了眉,知這是陰天她在外面站久了凍的,便對樓上幾個老學究心生出不滿來,非是他們纏問了自己半晌,怎會讓她立在外頭等這麼久。

這便挪了挪腳,換了個方向站著給她擋風,拇指她動脈上輕輕摩擦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