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滿臉不忍地低了頭,就聽李泰道:“你可以走了。”

“走?”沈劍堂學舌。

“怎麼,你還想再留幾日?”李泰話裡話外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待見的味道,看著沈劍堂一臉迷茫,難得耐著性子多說了兩句:

“我這裡巳沒事要你做了,你留著做什麼。”

“我,”總覺得是忘了點兒什麼不能現在就走,沈劍堂抓著亂髮,半晌蹦出一句,“我還要等著參加你大婚。”

李泰瞥他一眼,“不必,我又沒邀你。”

試問哪個人在大喜之日,會喜歡留個愛好聽牆角和偷窺,又讓人防不勝防的客人在場。

“你、你——”沈劍堂就是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被人嫌棄了,抬抬手本想去指李泰鼻子,對上那雙滲人的綠眼,半道上就縮了回去,底氣不足地丟了句狠話,就住門外衝:

“要下回再幫你忙,我就改性當女人!”

“等等。”

“幹什麼?”沈劍堂聽見李泰叫他,只當是狠話起了作用,又故意往前走了兩步才剎住腳,慢騰騰轉過身,擺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就見李泰伸手指了丈遠外大開的窗子,箇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這討人厭的性子,活該人家躲著不想見你!”

“咕咚”一聲,阿生又咽了一口唾沫,看著李泰陡然拉黑的臉,再看看窗子邊一躍不見的白影,他該慶幸沈劍堂溜的快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屬下,便是要替主子排憂解難,阿生跟了李泰十幾年,自認是從沒一日忘記過這點,屋裡沉默了一會兒,便頂著對面強壓,小聲道:

“主子,不如就等個幾日,讓小姐得空想想。”

他私心是不希望李泰太過遷就遺玉,對沈劍堂的話,還是有一些贊成的,女人嘛,可以寵,但是絕對不能慣。

李泰看了眼案頭的賞花帖子,抿了下唇,“下去忙吧。”

“是。”阿生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暗舒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再當信差,可以幹正事去了。

殊不知已被人擱在一旁的遺玉,就在阿生去幹正事的時候,接到了一封從京中特別送來的信函,來自國子監。

盧氏針線稍停,抬頭看著對面坐的遺玉,想了想,道,“這麼說,他們又復了你的學?”

遺玉一邊將信再看過一遍,一邊輕點了下頭,道:“晉博士讓人捎來的信上是這麼說的。”

盧氏皺眉,“他們是痴了不成,你下個月初就要出嫁,難道還要回去唸書。”

“不是要我回去唸書,”遺玉抬起頭,面色複雜的很,猶豫著開口,“他們是要我回去、回去參加五院藝比。”

“嘶——”一針紮在指頭上,盧氏連忙放了針捏住指頭,一臉的驚訝,遺玉趕緊探身挪開她手邊針線。

“寫封信去拒了吧,多的是事忙不過來,哪有工夫去幹那個。”

遺玉若有所思了一陣,眼珠子晃晃,支支吾吾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做快的話。幾日就能把繡活結了,我……”

盧氏一時沒聽出來她話裡意思,還在叼念:“晉博士是通情達理之人,怎就會這時候叫你去一一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遺玉清了清嗓子,衝盧氏眨巴了下水亮的眼睛,儘量放慢了聲音,“我有點兒想去。”

盧氏提了口氣,忍住沒扯開嗓子訓她,神色僵硬道,“你這孩子,馬上就要嫁人了,湊這熱鬧做什麼。”

“京裡又不講究在家中待嫁,”遺玉屁股往後挪了挪,移到盧氏伸手也夠不著她腦門的地方,“上回小鳳姐同我說,封小姐嫁人前幾天還去學裡上課呢。”

“那你說她是嫁了哪位王爺?”盧氏咬牙。

“不是王爺,是世子,”遺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