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是不厚道,暗指李恪摔著了活該,李泰也不在意她“小心眼”,聽出她的訓斥之意,覺得新鮮,盯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將她臉上的嚴肅瞧得有些掛不住了,方才點頭,道:

“知道了。”

遺玉被他那一下嚇得不輕,現在還後怕,本是準備了一長串的說辭準備說教,萬沒想到他態度會這麼配合,又想封他招人憐惜之處,便只能憋著氣,乾嚥了下去,想想李諳因東窗事發被貶,心裡才稍微平衡了些。

“對了,吳王說你盜庫,是怎麼回事?”

盜庫啊,她沒記錯的話這可是皇家最避忌的一項罪名之一,往好了說是貪財,往壞了說那就是居心叵測,不難想象此事同接風宴上那樁鬧場事件有關聯,她原本當風波已停,怎麼現在瞧著不是那回事。

“是他胡言亂語,不必理會。”

李泰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將此事帶過去,有關前陣子群臣大鬧朝堂的盜庫風波,他壓根沒有同她多提的打算,便是知道她聰明,能順藤摸瓜嗅到尋出他們這樁婚事同此事的關係,也許早晚她會知道,但絕不是在他們成親之前。

“待會兒我去文學館,你就回王府,明日我空閒就帶你上天賀寺吃齋。”

言下之意是要她今晚宿在魏王府了,兩人許日不見,互相都是想念,遺玉聽出他想要獨處的意思,忍住臉紅,又清了清嗓子,擺正了臉色對他道:“我得回鎮上去。”

李泰只當她是忙著準備縫製嫁衣之類,想了想,道:“要什麼我讓人去拿過來,過幾日再回去。”

過幾日……遺玉糾結地答道:“怕是不行,我今天真要回去。”

李泰被她連連拒絕,又想起這半個月連人影都沒見著,他忙得脫不開身,她也不來找人,便有些不樂意了,瞥她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乾脆就不同她廢話。

遺玉怎不知這人脾氣,見他一副沒商量的模樣,輕咳了一下,伸手倒了杯茶遞過去,好聲說道:“有件事你怕是還不知道。”

“嗯?”李泰沒接茶標,倒是給了個鼻音。

“事情是這樣的,”遺玉想想措辭,“現在家來了位老夫人住下,是皇上委給魏王府的老尚人,說是曾在皇后娘娘跟前當差的,姓戚,”她看著李泰臉色,將他不接的茶杯收回來,送到嘴邊訕訕地喝下一口,道:

“呃,她說是要在大婚前給我些指點。”

什麼“指點”,這都是她斟酌後的用詞,那老婦人說她出身鄉野,要“教導”她的原話可沒學,李泰對她什麼樣,她還是清楚的,當初國子監逼她退學,他便眼皮子不眨地說那群博士學者們沒什麼本事教不了她,事後她從退學變成因病暫時休學,絕對是有他在當中攪合,這突然冒出來個宮人要教她規矩,打死她也不信是李泰的意思。

果然,李泰微繃了臉,道:“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早上。”所以說,家裡有那麼一個大活人盯著,她怎麼好夜不歸宿。

遺玉又咽一口茶水,這是她有些懷念的花茶口味,兩年前她在魏王府那段日子,因為無意同侍女們提了一句喜歡,下午在藥房忙累了,每每會送上這麼一小壺花茶和幾樣點心休息,當時並未在乎它的難得,也根本沒人同她講,這是清晨從芙蓉園摘下的新鮮花瓣,搗成茶糊,製成茶包,喝的時候再用泉水一團一團地衝泡才可。

李泰把這事稍微一想,便清楚他這幾日沒回府是有人不安分了,手指在膝上叩了一下,道:“你回王府去,不必管她。”

遺玉搖頭,“這樣不好。”

李泰看她一眼,“等下我派人去把她領回來。”

遺玉笑了,“好吧。”

她是不怯那位戚尚人,只是大婚將近怕她搗亂,最近又沒工夫陪她玩兒,說到底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