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無聊?”

遺玉正要答話,卻有比她口快的:“四弟,看他們打的熱鬧,便覺得技癢,不如咱們下去來一場?”

她不用回頭也能想象李恪那張斯文的臉上是掛著唬人假笑的,李泰沒搭腔,首先應聲的是隔了兩桌的李諳:

“好啊,我早等不及了,咱們兄弟也下去,上個月我得了一匹極品的好馬,這回專程送進了宮裡,等下正好讓你們見識見識!”

“好馬?”李寬正哄著李倩吃龍眼,朝前一探身,扭頭看著眉飛色舞的李諳,道:“什麼好馬,有來頭嗎?”

“自然,”李諳笑的得意非常,又一瞧李泰,帶些挑釁道,“四哥那翻羽神駒這回可是送了來?等下比試比試,你們便知曉好賴了。”

見他故意賣關子,李寬也不急知道他是得了什麼寶馬,轉而對毫無被挑釁的自覺的李泰道,“如何,你可有送了馬進宮?”

放春前幾日,有心在擊鞠上一較高低的皇子世子們,便會提前一兩日送了愛馬進宮,連並各自的養馬師傅,小心伺候著,這牲畜是比人過的還舒服。

李泰頓了一下,還未出聲,就又有人插嘴:“六弟你這話說的,四哥的騎術可是我們這輩裡最好的,沒送馬進宮,就不能同咱們一同玩了嗎,四哥.咱們比一場?”

這說話的是五皇子李佑,此人是出了名的喜好遊獵的愛玩之人,他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德妃陰氏,說話做事,自然肆意一些,衝李諳擺了擺手,便也扭頭去看李泰,這下可好,三雙眼睛瞅著,話被堵盡,李泰是非得湊這個熱鬧了。

若是在兩刻鐘前,遺玉聽見這群皇子們拉李泰下去擊鞠,說不定還有看熱鬧的心思,可剛才親眼瞧見那驚險和暴力,又聽說李泰不喜擊鞠,想是他不擅長這個,便打心眼裡不樂意他湊這個熱鬧,可事與願違,李泰竟是點了頭。

李佑疑聲道:“可不準像往年那樣上去走個過場,咱們這回來真的,五個球,哪邊先進滿,算哪邊贏。”

“可以。”

李泰這回乾脆的,讓李諳和李寬都意外了,李恪是比兩人表情都自然,他伸手招來內侍,吩咐道:“去對面問問,就說我們兄弟幾個要下去比一場.有沒有興趣同來的。”

李諳皺眉,添上一句,“不要湊數的,叫他們騎術爛的、眼神差的一早別來,免得攪了興。”

“是。”內侍從後頭繞了,一溜兒小跑朝西邊看臺上去喊人,這東邊臺上眾人聽見李恪他們要下去比試一場,就熱鬧起來,成年的皇子就那麼幾個,太子沒來,老八雖有十六了,是個大小夥子,但老六李諳瞧不上他們技術,便打發了不叫下場,這下從老二到老七,正好是六個人,一隊分仨,不打架。

“我同三哥一起,”李諳同李恪是哥倆好,這麼說沒什麼,可下一句就讓遺玉覺得有些欠抽了,“五弟也來我們這邊,剩下的你們自己湊一湊吧。”

湊一湊!?當這是撿破爛兒呢,遺玉看看剛才還同李諳一起攛掇李泰下去比球的李寬,這個是敵我不明,再瞅瞅坐的不遠,一臉弱相的少年蔣王李惲,怎麼都覺得,李諳這廄一如兩年前在東郊馬場時一般厚顏可恥。

“好啊,說來我還沒同四弟一道打過球。”李寬道。

“嘿嘿,我就同四皇兄一起吧。”李惲摸摸脖子圈兒上的小圓領,衝李諳道,又飛快看一眼李泰。

五個人都同意了,一圈眼神又瞄向李泰,就聽他上下嘴皮一磕,還是那倆字——“可以。”

“哈哈,那好,等下人齊了就同父皇說。”李諳說著,便湊到李恪那桌,嘀咕些別人聽不清楚的話,許是安排一下對陣,畢竟正經的擊鞠比試,一方是有六到十二人的。

遺玉暗暗皺眉,用眼神衝李泰問道:還真和他們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