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小東西先是從魏王府流出,不好拿出去明賣,但把幾樣方子和藥序託給店裡去製藥,送人情也省事許多。

高陽來那一趟,遺玉已做好讓外頭傳閒話的打算,豈料隔天這位公主卻辦了一件讓她始料未及的事,讓這謠言還沒傳出便不攻自破。

“人走了?”手裡捏著一份長長的禮單,遺玉哭笑不得,可想而知高陽親自騎馬將這一大票禮品送來,門前是怎麼一個熱鬧。

“回王妃的話,高陽公主留下東西,又在門前問候了您兩句,便帶著人離開。”

“下去吧,將東西查一查,再歸一歸,有不妥的都先挑揀出來。”

“是。”

管事一走,平彤便納悶道,“主子,公主她這是做什麼?”多的人知道高陽公主同魏王妃不對盤,這大張旗鼓地送禮過來,不是叫人誤會她們兩個相好麼。

“誰知道呢。”遺玉又將禮單看了一遍,有些糊塗了,兩人那般種種過節,依著高陽性情,是不會因為她曾在天靄閣拉她一把就同她化干戈為玉帛的人,但這勢頭,怎麼看怎麼像是高陽在主動和她示好。

她是想過要反間高陽,可沒想過要同她化敵為友呀。

暫先不說高陽為何做那怪事,第二日,遺玉見過方航,對方並不驚訝她傷勢,想來早便有耳報,兩人一番商量,同是打起了售賣成藥的主意,一拍即合,方航收下遺玉七份方序,除了驅蟲丸外,另有解酒丹、清熱散、潤喉露、止咳漿、知味丸、明目水六種,都是外面從未見的成藥,應對時興的幾種病症,藥效快又穩,以便大夫診後直接開藥取藥,省下了抓藥和煎藥的時間,便捷又省事。

“這驅蟲丸和明目水就不要外賣,只讓店裡單做給我便是。”

“好,你不必怕方子外露,店中掌櫃大夫,就連著搓藥的學徒都是我從南方帶來乾乾淨淨的家底,”方航好生將一疊藥方收進袖中,喜形於色:“依我多年行商經驗,這樁事若做成藥行便不必擔心營生,怕只怕到時賺了大頭有人眼紅,去拆我們的方子。”

遺玉搖頭道,“這點不必擔憂,現個大夫多重病症而輕藥理,我師承世外,只要方子不露,單從成藥去拆藥序,怕是連那最簡單的清熱散都得花個一年半載的工夫,平卉跟著我學過手法,你這幾日先把做藥的學徒們湊到一起,我讓她去指教。我倒是擔心,時人病中多賴現煎湯藥,成藥推行不利,又有時效限制,未免積貨,起先少製為妙。”

“哈哈,這如何營生我來操心就好,你無需多慮,只等每月收賬吧。”

遺玉早上被挪到外間客廳,方航坐在她左手位置,執筆唰唰在帛紙上寫下幾行,又取了隨身私印蓋上,讓平卉遞給遺玉,打趣道:“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若是事成,除卻與你的三家,我那四家店另分你兩成利。”見遺玉微微皺眉,他又幹咳兩下,不好意思道,“可不是姑父佔你便宜,萬一不成,這風險我擔便是。”

藥材來源是從方家南方的藥山,遺玉拿了三間店,不管事,每月卻也要按底價買進方家藥材,掌櫃的、大夫、學徒、夥計們的月錢也都是她出,只不過交給方航一併經營罷了。

因此方航這麼分,就算是拿兩成利買了遺玉的方子,實則分了她財源,從商道上的規矩說,此舉並不妥當。

“這樣不妥,我只出方技,此事還需靠姑父打點才可行,該是從我這裡再分你兩成才對。”

遺玉態度堅持,方航卻自知他是犯了商人重利的小病,面對她大方反而不好意思多取,兩人僵持不下,各退一步,重新擬了契子,七家店各收各的。

收好“珏”字印,拿了兩張千兩的貴票給方航,遺玉又問了些她娘近況,讓下人去取了一些新鮮食材同廚房醃好的三種肉脯,兔肉、豬肉、牛肉,五香的、蜜汁的、香辣的讓他捎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