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本宮知道你氣掖在心,但你想想,你這般自棄,不是反稱了別人的心嗎,本宮可是聽說那魏王妃近來日子過的順暢,門前天天有客去訪,即便是斷了一條腿,她也沒忘記交際,只怕是存了心思等愈後再同咱們一較高低。她出身是不如,因著四弟緣故,眼下卻是沒幾個人敢當面壓她,如若再叫她牽出一群宮女貴婦,豈不更是助漲她氣焰?”

長孫夕苦笑道,“不是說那墨瑩文社同她牽連麼,據說都快有大姐先前爾容詩社的派頭了。”

長樂面露不屑,“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再者,本宮又怎麼允許她們在眼皮子底下活動,略施手段打壓了一陣,便走了一半人,剩下的那些就連在城裡冒頭都不敢。夕兒,嫂嫂知你心氣之高,鮮有人比,一家人不說外話,咱們女子不若男人可鎮朝征伐,但也需有自已的勢力才成,不然便會像這回一樣,你吃了天大悶虧,卻連自己討回都不能。”

長孫夕豈料她如此直白,“嫂嫂你……”

“我與你明說,我預備將無雙社做大,你儘快好起來,幫我掌事,這長安城,這大唐京都,總要有讓我們說話的一席之地——,長樂雙眼放出厲色,一字一句道,“誰若犯我,我必絕之。”

簡短八字,卻叫長孫夕心中翻起巨浪,之於權勢,一面嶄新的大門在她面前敞開。

面對長樂的打壓,墨瑩文社五月的日子並不好過,連個像樣的聚會場所都找不到,淪為京城上流社交圈子裡的笑柄,若是倒黴在公開場合遇見長樂她們,又是免不了被羞辱嘲諷一回。

承認自己身為墨瑩文社的人便會遭人嫌棄和排擠,這便直接導致四月將滿六十人的墨瑩文社,在頭一段時間裡消失了一多半,只靠晉潞安、史蓮和唐妙幾位小姐夫人強撐著門面,才不至倒塌。

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長樂等人所為,反激起一片好勝之心。

後來有了遺玉連連支招,墨瑩情況稍有好轉,她們在西市南鄰的懷遠坊湊錢買了一座園子,簡單的休憩過後,平日的聚會就落在那裡,少在外露面,若是必須在公開的宴會酒席上出面,至少是有三五人約好了一起,不落單,即便面臨冷嘲熱諷,也有同好分擔,不至於被人離心。

這番忍勢待起,落在外人眼中,卻成了不濟。

五月將底,近來天氣熱的簡直讓人難忍,遺玉度過最難熬的幾日,她傷處藥用已換到第三張方子,這天拆換,總算能夠泡水洗澡,將換藥浴,雖仍然不能用左腿走動,可也不是碰都不能碰的瓷器,私下裡,被跟前人攙扶也能單腳在屋裡來回晃一晃。

上午封雅婷和程小鳳找了過來,她們這月來經常同墨瑩文社的人一起郊遊聚會,向遺玉表示了要加入的打算,程小鳳仍不放棄拉遺玉入夥,只是遺玉不鬆口,她也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請遺玉給兩人擔保。

因為遺玉提醒,未免混入閒雜,現在想要入墨瑩文社的女子,除卻交付一幅書畫或者文章外,又要寫一份貼證,找一個有名望有位份的人來擔保,交給文社保管。

這樣做,一方面是造成了墨瑩文社收人十分困難,另一方面,卻保證了新成員的可靠性,有利於團結一事。

遺玉在兩人寫好的帖證上留書,又落了“珏” 印,程小鳳摟著她肩膀道,“墨瑩是比當日爾容那群勢利眼要有趣多了,你要改了主意想來湊一份,我找我娘給你擔保。”

封雅婷在一旁聽了暗笑,暗道這墨瑩文社已是被遺玉當做囊中之物,她只等氣候到了再伸手去拿,還需要什麼擔保。

“長樂長孫等人怕已視我作眼中釘,我若加入,惹了她們眼,對方不敢來輕易動我,但必定給潞安她們添去麻煩,”遺玉耐心解釋,伸手向平彤,接過兩份紅包,分別遞給封雅婷同程小鳳,“潞安她們受我牽連,我有心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