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阿虎以一當十,退去強敵,可為護這對母女周全,受傷不輕。”

“原本這一趟過去,阿虎也算是立了大功,誰曉得又去兩月,進了秋天,這阿虎竟然因為偷東西,被攆出了宋家,他身無長物,只好又在河岸彎口上操回本行,做起粗工,但因先名聲不好,多為人恥笑,仗著一身力氣,也僅能顧個溫飽——王爺,王妃,這便是那阿虎的故事啦。”

這故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遺玉或許會感慨一番,但知道故事裡的主角入成是她失散近三年的兄長,除了心疼,便只有怒氣。

他究竟是遇見了什麼,堂堂盧家子,懷國公盧中植的直系後人,竟然淪落到給人家當車伕賣命,受人冤屈誣陷不敢吭聲的田地!

這會是他二哥麼,那個一身豪氣,說要出門去尋找志向,總有一天要護她周全的二哥?!

李泰側頭,看著氣的嘴唇發抖的遺玉,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背沒有放開,神色平淡地詢問裘二:

“此人現在何處。”

“回王爺的話,這事奇怪,小的昨日去案口找他,但聽人說,自從宋典軍一家犯罪被抓後,他便沒了蹤影,這不見已有一個月了。”

“你曾見過他人嗎?”遺玉聽見自己的聲音。

“見過的,小的不會畫畫,不然是能給王妃畫出個模樣來。”

“平卉,去取畫像。”遺玉在船上就根據記憶,拿燒成的炭筆描了一副盧俊的畫像出來,不若水墨好看,但同人的相似度卻極高。

裘二捧著畫紙仔細看過,在遺玉略含冷意的目光中,驚歎道,

“沒錯,這就是阿虎,這畫得可真像——”

“咚”地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話,遺玉狠狠一拳頭砸在扶手上,屋裡頓時靜成一片,裘二大著膽子抬頭一看,就見這貌美的王妃臉色難看之極,嚇得他以為說錯了話,慌忙伏在地面上,大氣不敢喘一下.心中是在嗚呼哀哉。

好半晌,遺玉才又發出聲音,“宋家在揚州城還有一門表親,此次是否也受牽連。”

裘二嚥了口唾沫,小聲道,“是、是,張家同宋家去年秋天訂親,宋大小姐同張二公子還未成婚,一家受此事牽連,一併被收押審問,這次私逃出去的,就有這張家公子。”

話說完,他腦子轉了半圈,也不知是哪根神經搭錯,跪著上前了兩步,道,“關於這阿虎,小的還知曉些隱情,不敢欺瞞,王爺王妃可要聽講。”

“說。”

“去年阿虎被趕出來,說的是偷了宋家東西,但聽小道兒說是因為他同宋家大小姐生了私情,宋夫人這才尋了藉口把他攆走,又同張家訂了親,斷了兩人念想,”裘二說著,又上頭,砸嘴道:“這宋家也忒不厚道,怎麼說阿虎都是救了她們母女兩條,不,是三條人命才對,用著人家就靠前,用不著人家就甩走,哪有這個道理,我瞧阿虎人品相貌,也就是出身差點,若宋典軍肯提拔提拔,配個小姐也未嘗不可,只是宋夫人性子出名的尖酸,又多有幾分勢力眼,這才苦了一對鴛鴦。”

遺玉深吸了一口氣,肺部脹痛,百感交集,她反握住李泰的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扭過頭對他道.

“先找到人再說。”

揚州畢竟不是李泰的地盤,接連找了三日也沒有盧俊半點訊息,遺玉坐不住了,她眼皮這兩天狂跳不停,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番衡量之後,決定把宋心慈放出來,當餌。

不是釣胡季泰的餌,而是引盧俊出來的餌,她相信一個人再變,秉性也不會天差地別,盧俊重情義,八成這次失蹤是為了宋家。

勾結鹽盜這等大罪,朝廷降下的責罰,是將同宋家牽連人口一併牢獄,因為長孫皇后病逝不到三年,朝中並未輕下殺令,但胡季泰卻不會留他們活口,是因為宋思孝手中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