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開啟看過,二十八人,姓名年齡身家,羅列的一清二楚,她大致覽過一遍便看著眼圈黑青的齊錚,滿意地點頭道,“有勞齊大人”又扭頭對平卉道,“讓人帶齊大人到客房去休息,準備一份清淡的早點。”

齊錚嘴上不說,可他是熬了一個通宵才整理出這份刑部都未見有的詳細名單,聽遺玉叫他去休息,一面感嘆這王妃會做人,一面搖頭婉拒道:

“您等下到文學館,可好帶錚同行?”

那晚職業死去的胡學士同他交好,遺玉聽他說過這樁,思及他對亡友一番情義就應了他,讓平卉去準備一份早點帶在路上與他吃。

宮外遺玉乘著馬車去了文學館,宮中這頭,墜江高熱的齊王李佑被太醫院幾服猛藥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昏迷一日之後,今早遲遲醒了過來,原本是叫人歡喜的好事,卻被這去了半條命的齊王幾句話打摔——

“這是哪?”

陰妃守了這獨子一夜,一邊忙著讓人傳太醫,一邊坐在床頭抹眼淚道,“你是糊塗了不成,這是你的含林殿啊。”

聽這話,齊王迷糊著眼睛瞅了她半晌,才又蹦出一句:“你是誰?”

於是昨日才暈過一回的陰妃娘娘又厥了過去,含林殿一下炸鍋,等話傳到太極殿那邊,李世民匆匆趕來,就在太醫診治後,得出一好壞參半的結論——萬幸齊王殿下腦子並未燒傻,但是失憶了,還落下個頭疼的毛病。

“皇幾,你好好想想,那晚派信給你約你去雁影橋的人是誰?”陰妃見兒子身體沒事,自是不願放過那個害他的佞人。

“那晚…雁影橋…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嘶一一頭疼,我頭好疼!”沒說出個一二三來,李佑就抱著腦袋開始在床上打滾呼痛,李世民見狀,便叫人把哭哭啼啼的陰妃攙走,又讓太醫上前診治一番,好不容易李佑才因乏力昏睡過去,重新安靜下來。

李世民靜靜在他床邊立著,面上除了憂色不見其它,一刻鐘後,他才輕嘆一聲,囑咐太醫宮人好生照料,遂轉身去了。

在太極殿外等候早朝的眾臣又等了個空,只有大理寺卿劉德威同刑部尚書高志賢被傳進了御書房去議事,其他人在殿外站了一會兒便散去,至此還沒幾個人知道李佑昨夜遇襲一事,而文學館那邊撰書文人一夜猝死捎息卻傳開。

瓊林殿

“聽聞初四那晚舒雲閣一聚不歡而散,王爺是同齊王是有口角在先,可對?”劉德威下座問道,一名少卿立在他身後,隨同的主簿在一旁記錄。

“何來口角,本王不知。”李泰坐在矮塌上,左手持樽右手提壺,又傾一杯飲下,神態從容,舉止舒逸,分毫不見被禁之拘.不介被疑之嫌。

劉德威半晌從他嘴裡撬不出半句,也不急,讓少卿取了昨日從幾位皇子公主那裡取來的口供,抽了幾份給他看,上頭卻是洋洋細細地寫明那晚在舒雲閣發生的事,包括他罰酒時李佑諷刺那兩幾句都在案。

李泰隨手翻了翻,便抬手擲回他身前案上道:“本王不至於因一兩句廢話,就要他性命。”

他左右而言他,劉德威如何不明此理,但他之前在御書房巳被李世民下了令,未免此事聲張,損及皇室顏面,責令他三日內查清此事,儘快結案。

“王爺需知,齊王是有親口指認你此案——

“嘭”地一聲輕響,李泰酒樽頓在案上,打斷他審問,道,“此事本王有聞,置評一句‘李泰害我’,又能證何,當晚本王是回府中,夜間未出,如何分身去害他。”

劉德威為人剛正同他好聲好氣說了半晌已是極限,見他旁扯偏牽並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