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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吧?”平霞擔心地上前扶住遺玉。
“沒事。”陽光照得人眼疼,走過樹蔭下才好些。
“你都沒有脾氣麼?”
遺玉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抱臂待在樹後的青袍男子,稍一作想,就知道剛才長孫夕前頭幾句話八成是給他聽去了,正要敷衍他兩句走人,可目光一接觸到那雙似曾相識的清澈眼眸,心中一鈍,到了嘴邊的話,不禁變成一聲苦笑。
“笑什麼,她那樣詆譭你,為何不生氣?”李元嘉朝她走近一步。
“誰說我不生氣?”遺玉反問道。
“可比起她來,我更氣的是自己。”大概是這人同他大哥有幾分相似的氣質讓她放下戒心,在臉上露出幾分自嘲來,看的那男人一皺眉頭。
沒有門庭的相護,沒有孃家的扶持,更沒有受人擁戴的名氣,甚至無意中屢屢為李泰樹敵,在出了這樣的大事之後,她能替他做的,真的少的可憐,她氣自己沒能力保護他,就像是當初她救不了她大哥一樣。
她神情中的落寞讓人不忍,想起她一個女子在惡臭的涼棚裡檢屍的畫面,李元嘉眼中浮起一抹慍色,道:
“作為長輩,本王有幾句話奉勸,大書樓的案件自有人會查,再不濟也輪不到你一個女子出頭,世事無常,禍夕旦福,這些都不是你需要承擔的,何況你能做的並不多。”
“對,我能做的的確不多,”遺玉語調一沉,不知是被他哪句話激到,方才不小心流露出的軟弱霎時捎失不見,全成了一種他從未在女人身上見到過的堅毅,或者說是固執:
“但哪怕只是極少極少的一點,只要是能幫到他,我都會不遺餘力地去做,這不是苛刻,是我自己不想後悔。”
她瞭解他一路走來的艱辛,想要保護他的心情,不會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弱,不知不覺間,已經強到不能忍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傷害他。
話說完,她看見李元嘉臉上覆雜又困惑的神情,方覺她同這位還算陌生的“皇叔”說的太多了,遂壓下波動的情緒,點頭一禮:
“若有失言還請王爺勿怪,告辭。”
“等等,”李元嘉抬手叫住她,清秀的面孔雖然遲疑,但還是開口提醒道:“聽說參與修撰坤元錄的學士們都被刑部帶走提審,所錄口供難免有所出入,你最好是尋到杜長史,讓他儘快到刑部去一趟,阻攔他們過早定案,將這一樁兇殺當成普通的勞死案來對待。”
遺玉得這重要提醒,連忙謝過他,一邊暗道自己還是缺乏處事經驗,一邊匆匆離去找杜楚客商量。
李元嘉目送她走遠,才掉頭朝遠處的橋下走去,待過流水,便見那柳樹下等候的倩影。
“嘉哥哥,你好慢,約了人家過來,自己反倒遲了。”長孫夕撥著身側垂下的嫩綠絲絛,嘟著紅豔豔的小嘴抱怨,一副純真嬌憨的女兒態。
“沒大沒小,叫我十一叔,”李元嘉輕斥道。
“你只比我大幾歲,夕兒才不要叫你叔叔,”長孫夕上前輕拉住他衣袖搖了搖,惦腳看了他背後,嬌聲道,“你從那邊過來的?可有著見一個穿藕衫的女子?”
“沒有,是什麼人?”李元嘉任由她親暱地拉著自己袖子朝前走。
“嘻嘻,是魏王爺新娶的妃子,啊,對了,她受過莫夫人指教,摹著夫人的善體寫了一手新字,我知嘉哥哥好書法,本來是買了她同杜大哥的合作的一幅畫,可惜後來弄丟了。”
“即是摹他人之作,何談新說,如此技法,不看也罷。”
“那就不說她了,你才回京城,夕兒帶你到處逛逛,中午咱們上天靄閣用膳,算是替你接風。”
遺玉沒繞遠路,就在馬車駛過文學館前門的時候見到奉旨來協助查案的杜楚客,他正在安撫門前一群吵吵嚷嚷進不去館內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