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喜歡,再換一枚便是。”

“很喜歡啦。”

她總算不再忍,笑著出聲,扭過頭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兒是因為開心,霧濛濛的眼睛,是因為感動,粉豔豔的唇辨兒,是因為忍笑咬的。

視線落在她下唇上那一小排細細的牙齒印子,李泰心思浮動,擱在茶案上的左手輕抬了一下,便又落下,拿起茶杯,緩緩握緊,又盯了她一眼,才移開目光,將茶杯送到唇邊,飲了半杯涼茶,心裡竄起的火苗,卻怎麼也澆不滅。

遺玉跟著李泰回了魏王府,下了馬車,一前一後朝裡走,進了梳流閣的院子,她才抬手扯扯後來一路上前沒再搭理她的李泰,輕聲問道:

“那印我真的很喜歡啊,就是太高興了,才不知道怎麼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邊上一聲悶笑,叫遺玉扭過頭,發現那個太監還跟著他們,先是皺了下眉頭,而後抬起手,聲音不大確定:

“李管事?”

“嘿嘿,是屬下。”阿生摸摸臉,衝她咧出一口白牙,這陽光一閃,就叫遺玉想起,之前逮著長孫嫻的用詞不敬喊“大膽”的宮人,可不就是他麼。

“小姐,您午飯還沒吃,屬下去叫膳房準備些清淡的。”說著話,阿生便先小跑著一旁去了,遺玉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他對自己,是多了些親切。

就說這兩句話的功夫,李泰已先進了樓裡,遺玉跟進前廳裡,平彤和平卉照舊在前廳忙活些碎事,見她回來,趕緊行禮,兩人還不知遺玉已被指做李泰的正妃,不然,指不定會喜成什麼樣子。

遺玉又鬱悶地叫了李泰一聲,他這才回過頭,先是對倆侍女道,“去準備藥,等下讓阿生過來。”再瞥一眼遺玉,道:

“我乏了,去歇一下,你先用膳。”

“哦。”遺玉有些悻悻地點點頭,還來不及再說什麼,他已轉身回了房間,她揉操耳垂,想著是哪出了問題。

李泰的傷藥,都是現成的,遺玉那天準備的多,內服的煎上,外敷的同生豬油一配便好,平彤平卉上樓去準備,一盞茶後,平卉便端著放了藥碗和紗布等物的托盤下來,可阿生去膳房,還沒過來。

“來,給我吧。”遺玉猶豫了一下,便乾脆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伸手去接過平卉手裡的托盤,朝李泰的臥房走去。

他房門是半掩著的,遺玉敲了兩下,聽裡面低低的應聲,才抬腳走進去,李泰的臥房很大,除了大片素藍的帷幔外,沒多少擺設,同兩年前並無兩樣,屋裡的薰香氣味總是在,和他身上的是一個味道.略濃一些。

六扇山水疊屏後,李泰正靠在軟塌上翻書,聽見屋裡的腳步聲,便知不是阿生,他抬頭看著屏風處,見她端了托盤繞進來,便指了下身邊的銀足案,道:

“放著吧。”

見他繼續低頭看書,遺玉走過去將托盤放下,並未離開,而是將雙手按在他膝頭,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仰起腦袋,迎上他的俊臉,柔聲道:

“你到底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麼,我幫你把把脈,好嗎?”

他目光一移,看見她眼裡難以掩飾的關切,沉默了片刻後,目光連閃,輕嘆了一聲,將書卷放在一旁,手掌扣在她腕上,略一使力,便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摟進懷中。

遺玉被他突然抱住,只是僵硬了一下,便順從地將頭靠在他溫暖的肩窩上,手腕被鬆開後,又順勢從他腰側滑過,在他寬闊的背後環住,慢慢收攏,使勁兒吸了口氣,讓心肺裡滿是他的味道,感覺扶在她背後的手掌用力按了一下,就聽他聲音低渾的嗓音,夾雜著熱燙的鼻息在她耳邊響起:

“我想要你,實難忍得,怎麼辦?”

(還有章加更,估計又到半夜去了,這天兒,總犯困呢,春眠不覺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