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剛有位小姐來訪。”

“再有人上門找我,不必理會便是。”

“不、不是,剛才那位是來找夫人和大小姐的。”

“真是愈發不像話了,什麼名目想得出來。”

“少爺別生氣,那位盧小姐看著,同往常尋來的小姐們不一個樣,她——”

“什麼小姐?”

“是啊,說是盧家的二小姐,小的不認得,少爺您一一”

“人呢?”

“啊、哦,乘車住那邊去了,剛走一一少爺您慢些上馬啊!”

“駕!”

“於通,到了東都會,先找家成家鋪子停著。”遺玉敲了敲車壁,衝外頭駕車的車伕道。

這車伕名叫於通,年近二十,遺玉離京之前,便在龍泉鎮璞真園上做事,是盧智修成園子後,買進府的頭一批下人之一,是璞真園掌管人事的周管事薦給遺玉差使的,人比較機靈,車駕的也很穩。

“是,小姐。”於通在外頭大聲應了一句,精神頭是十足。離東都會還有一段路程,遺玉便闔了眼靠在車壁上想事情,正尋思著等下去魁星樓拜訪那楚樓主的時候,怎麼言語,駛的平穩的馬車卻突然一個緊停,若非她手腳快地撐住茶案,險些趴倒。

“你這人——哎,你這是做什麼!”

車外響起於通的驚詫聲,緊接著車簾便被人從外面一把扯開,遺玉側目看去,就見車門口一名陌生的青年斜身探望車內,一身紺青色的緞袍,身材健碩,束髮未冠,面板略黑,五官算不上俊,可卻硬朗十足。

沒見過,遺玉心道,便先出聲問,“這位公子攔我馬車有何貴幹?”

“小、小玉!你是小玉吧一一是我啊,我是小虎啊!”程小虎仔細在遺玉臉上搜尋了一圈,便找出當年痕跡來,認出人,頓時驚喜地咧出兩排白牙。

遺玉怎麼也沒想到這眼生的黑高個兒會是當日又圓又白的程小胖子,沒刻意掩飾驚訝,外露在臉上,既驚且笑地伸手一指他.道:

“小虎!哈,怎麼是你啊?”

驚喜罷,也不能站在路當中敘舊,外頭已是因這番動靜,圍了不少人在看熱鬧,兩人便定了前頭一家酒館見,一人騎馬,一人乘車過去。

小酒館內客人不多,遺玉和程小虎在角落坐下,叫了一壺春釀,一碟花生米,一盤醬肉,互相問起這兩年不見時的事。雜七雜八地聊了許些,包括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兩年都去了哪裡,程家兩位長輩的身體可好,遺玉又從程小虎的口中,程小鳳一早是同人去了東郊馬場,程夫人則去別府探望病癒的親戚。

“不如我帶你去東郊找我大姐?”程小虎提議道。

“沒事,不當緊,”遺玉搖頭,“我明日再訪便是,倒是你,怎麼今天沒去學裡。”

程小虎和他是一年入的學,今年還需再上一年,等到年底,才滿四年期,透過畢業考,便是能不用再去了。

“嘿嘿,”程小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逃學了,”還不忘提醒她,“明日你來我家,可莫說漏了嘴,別給我娘知道程小虎比遺玉大一歲,今年是該有十六,這今年紀的小夥子,正是貪玩的時候,遺玉笑著衝他擠了下眼睛,道:

“放心,我就當是咱們今天沒見過。”

她臉兒嫩白,眉眼修展,笑起來尤為嬌媚可人,程小虎盯著她愣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臉有些發紅,索性臉黑看不出來,但說話卻有些結巴:

“哦,謝、謝謝。”

遺玉覺出他有些異樣,只當是被她撞見逃學的緣故,便沒在意,抬起酒杯飲了一口,從她是一杯倒,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隨身帶著解酒的丸藥,小酌兩杯是沒什麼問題。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