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原是中土人士,隨父母定居在普沙羅城,她父親是當地鬼主的結義兄弟,亦是越析詔勢力最大的商人之一,被鬼主認作義女,是普沙羅城有鬼主賜號的貴族小姐。她父母極為寵愛這獨女,因此地遠離中土,這呂小姐十天半月便會到南區來採買,使的全是真金白銀,且手腳極闊綽,時間長了,南區的商人每見她來此,便會如方才那樣相互通傳。”

遺玉這才明白,為何方才那些人會興奮成那樣,想著便是個有錢大家賺的道理了。那呂小姐也是個好命的女孩子,父母雙全,又受盡寵愛。

神色微黯,遺玉沒再多問,讓戴敬詢了手中飛雕怎麼換,攤主是想要一些好茶,遺玉便取了一塊碎銀出來,對方也欣然交換了。

拿著像極銀霄的木雕,遺玉滿意地把玩了一會兒,聽著逐漸喧鬧起的人聲,扭頭望子眼街那頭漸漸走近的一群人,便領著戴敬他們轉身住回走了。

街那頭,兩名女子被前簇後擁地走過街道,一身黃衣的少女乖巧地挽著婦人的手臂,指點著道路兩邊的攤位,聲音清清亮亮的,唯有滴溜溜的眼睛,偶爾洩露出她本性的精靈古怪。

“娘,您就該多出來走走才是,一天到晚待在屋舍,都悶出病來了,平白叫爹爹心疼,叫女兒掛心。”

“你這孩子,在街上也亂說。”婦人佯怒在她手臂上粕了一下,眼底卻露出愛憐的笑意。

一夜過後,遺玉第二日起的很早,用昨夜備的清水梳洗後,換上一身乾淨的男裝,一推門,便見李泰從對面的屋裡走出來,長髮披散在肩上,面罩取了下來,一張俊臉上神色很冷,不知道的以為他在生氣,遺玉卻清楚,這是因為他還沒醒利索的緣故。

“早。”遺玉衝他打招呼,竊笑他這少有的可愛之處。

李泰點了下頭,便一臉沉默地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她走過去,倒了兩杯水,一杯飲下、一杯給他,然後繞到他身後去,從袖中摸出木梳,很是熟稔地為他打理頭髮。

起初他不語,她也就不說話,待將他頭髮梳順後,接過他遞來的簪子,方才聽他有些沙啞的嗓音,道:

“上午陪我一同去。”

“我去合適嗎?”李泰是要去見已故謹妃的故人,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瞭解他的機會,自然是想跟著去的。

“嗯。”

半個時辰後,李泰和遺玉在普沙羅城享用了一頓當地的豐盛早點,便在一名白蠻的領路下,帶了幾名隨從,去了貴族居住的城東烏蠻舍。

城東的建築明顯要比別處的精美許多,多是兩層的小樓,牆壁上用不同顏色的樹脂描著彩繪,有甚者,門前還鋪著光滑的天然石板。

烏蠻舍內居住的當地人,對唐人並沒什麼排斥,見他們一行出現在這裡,只是好奇地看上兩眼,帶路的白蠻,領著李泰和遺玉他們左轉右拐,在一家屋舍前停下。

“就是這裡了,您稍等。”

遺玉看一眼這其貌不揚的小屋,只覺得和這附近的房屋都不搭,那會說唐話的白蠻人已上前叫門,兩扇的圓頭小門,看著就不大結實。敲了幾下,便有人來應。

遺玉聽不懂當地話,就見那白蠻人和應門的小男孩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那小孩就將兩扇門前開啟,自顧進了屋去,也不請讓他們。

李泰讓隨從都在外頭候著,只帶了遺玉一同進去。這屋內和屋外,卻是兩般,遺玉訝異地隨著李泰往裡走,不動聲色打量著屋裡的環境。

桌椅板凳,窗簾帷幔,花瓶茶其,竟全是中土樣式,搭配得宜,溫馨典雅,就連牆壁上掛著的字畫等物,不見落款,卻是相得益彰的好手筆,有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會讓遺玉誤以為自己這會兒又回到了長安城,進了哪家夫人小姐的閨閣。

他們跟著那小男孩,穿連前廳和內廊,在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