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掌大的檀木盒子,放在她膝上。

“這是馥鹿丸,在山中我閒時煉的,對女病很有些療效,你月信悶痛時,便吃上一粒,溫水送服。”

遺玉吸著鼻子,開啟圓盒,便見其中靜躺著二十餘粒小指關節粗細的丹藥,月色下,顏色朦朧,似乎帶些粉豔,又是丹紅,煞是可愛,不像丹藥,倒像是串成項鍊的彩色珠子。

“我也有東西送你,”遺玉收好盒子,破涕為笑,亦從行囊中翻出一隻細頸瓶。

“這是?”蕭蜓待伸手去拔瓶塞,卻被遺玉按住。

“小心,平日不要亂碰,這裡裝著一種藥粉,你行走江湖,若遇上什麼不可敵的人物,只需將這東西灑在刀口,能沾他一寸肌,見他一絲血,便可無懼。”

蕭蜓心中一鼓,握了握那瓶子,心知此藥珍稀難求之處,神色微變後,也沒問遺玉它名頭,只是輕輕道了一聲謝。

遺玉看她小心將藥瓶收起來,終是心安了一些。

藥谷飛瀑邊上的斷壁,生有一棕幼樹,樹上結了一枚紅果,蕭蜓不識,遺玉叫李泰幫忙摘了,十幾顆果子,配以其他的藥物,僅成了這麼一小瓶藥粉。

錦繡毒捲上,第九位劇毒,見血封喉,乃是真真正正的殺人利器。

清晨遺玉醒來,難得的清醒,沒有起床氣的她,未睜眼睛,便伸手在一旁摸了摸,已經餘溫不存的床鋪,告訴她,蕭蜓巳同沈劍堂,帶著姚一笙那個麻煩離開了。

單刀鬥虎的女子,英姿颯爽,溫聲如水的女子,俠骨柔情,痴迷醫理的女子,執著不移,心在天涯的女子,風淡雲輕,在這半年的山行中,蕭蜓這個女人,在遺玉的人生閱歷中,劃下多姿多彩的一筆,又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

“啊嗚一一”

聽著床尾小狸的叫聲,她又在床上靜靜趟了一會兒,直到一根毛絨絨的尾巴調皮地伸到她臉上,她方才坐起身子,一把抓過不見長多少的小東西,狠狠摟了下毛絨絨的它,惹得它驚叫連連,方才心滿意足地起床穿衣梳洗。

比起小狸,這半年她的身量可是見長,沒細量,也有兩寸許,完全脫離了矮小的範疇,依然在嬌小邊緣晃盪,以前的衣物都縮水一截,可出山便投宿,沒來得及換新,便勉強穿著。

遺玉正坐在床邊梳頭,聽見一陣腳步聲在門前停下,門聲響動,掌櫃的老搓兒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方才用銀簪將頭髮隨便挽了個形狀,先去開門。

“嘿嘿,唐姑娘醒啦。”老搓兒站在門口,搓著手笑道,說的卻是廢話。

“掌櫃的有什麼事?”遺玉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三人,都是眼生的商旅打扮,兩男一女,每人都手捧著一口小箱子,不知裝的何物,是來作甚。

“不是我有事,”老搓兒翹起拇指,指了指身後的三人,“是他們來送東西給姑娘。”

遺玉輕疑一聲,越過這小個兒,問向他身後的人.“你們是?”

那站在中間的年輕女人已不動聲色地,將遺玉上下打量了個遍兒,有些奇怪地笑道:“小姐,咱們在這裡等了一個月,我們東主說,一有您訊息,就叫送東西過來,都是些衣物首飾,您眼下正需得。”

說著,他們便示意兩外兩人開啟了手捧的箱子,環抱的小箱中,衣物鞋襪,珠簪玉飾,胭脂水粉,樣樣精細,一應俱全。

遺玉還是沒聽懂,也沒讓這來路不明的三人進屋,搖頭道:“我不認識什麼東主西主的,你們認錯人了。”

說罷,她便要關門,只是那女人要快她一步,伸長腿抵住了門板,一手遞上一份信箋,又扯了下嘴角道:

“小姐,我們東主說,您若不記得他,就給您看這個。”

遺玉遲疑地接過信箋,掏出紙張,一抖開看,為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便將那信紙又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