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內務司的人說,東方明珠是病了才沒來,反正她就喜歡待在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什麼奇怪的,至於那盧小姐,”高陽怪強調地叫了一聲“盧小姐”,道:“誰知道呢,若你不提,本宮只當她還在外頭沒回京呢。”

“不管她是否回來了,這種場合,來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哪裡容得下亂七八糟的人,倘若有些自知之明,就知道自己不該來,”提及遺玉,長孫嫻臉上的笑便沒了,一乎持象牙箸撥弄著碟裝的魚酥,一手抬起指了指遠處賓客右宴上第二張空席,冷冰冰道:

“雖有那層關係,但內務司親辦的宴次,豈容逾越,她無品無級,一個孤女,來了也是該坐在那,好在離咱們遠著,看了不會心煩。”

“夕兒,好好的提起這人做什麼,”高陽擺擺手,道:“好了,說些有趣的,本宮同你們講,前幾天本宮在魁星樓……”

主宴上的人淺交笑語,左右兩宴上的賓客也聊得熱鬧,有言辭隱晦的,也有好不避忌地高談闊論的。

“趙兄,咱們的賭,你可是輸了,瞧瞧那上頭坐的都是誰,你這兩年可還在哪家宴上見過這幾位一齊出來的?這魏王爺,走了兩年,繞了一大圈回來,還是皇上最寵的皇子。”

“哼,你眼裡只有這些來了的,不想那些沒來的人物可更多——魏王修書,贏的文人好感,武人卻是不買賬,你且再看看,這滿座的賓客,有幾個手底下是握了兵的,就是握了兵的,又有幾個是向著他的。

“這一一卻是沒幾個。”

這番對話,說出在座大多數人的心思,可沒幾個人敢像他們這般無所顧忌地說出來。

第39章 她回來了

戌時三刻,芳林苑中露天殿內只有各別座位空缺,杜楚客向虞世南告了個罪,抬手招來一名宮人總管,附耳低語一番,宮人小跑去辦。

片刻後,場上歌舞停歇,他便端起一杯酒,走到李泰案前,彎腰道:“殿下,開宴了。”

李泰身邊服侍的宮人適時遞上酒樽,他接過之後,看了眼方宴上明顯的那處空位,又看了眼前方的二十四階頭,薄唇緊抿了一下,目光略沉。等了幾日的人到現在都沒出現,他己是沒了陪她玩捉迷藏的耐性,當下就改了主意,只等這場宴後,他會親自去逮人。

李泰從席間長身而起,不待他出聲,殿中已停下了交談,各自端著酒樽起身。

“多謝諸位今晚芙蓉園共宴,”李泰環顧大殿,背脊繃直,音低渾厚入眾人耳中:

“得父皇委任,本王有幸主撰《坤元錄》,為考證各地風土,同眾位學者離京,此番眾人分道南行,途過九道,一百五十六州,六百四十二縣,載錄人文,收錄各地相關文卷,總計八百六十三冊,兩年乃歸,交由修撰,待此著成,概為眾士之功,這一杯,本王謝過。”

在場的,有一部分就是這次被護送去巡遊的學者,聽到李泰這有論功之意的說辭,心中暢快,又有旁觀的聽之欽慕,在李泰一飲而盡後,緊接著殿中一眾二百舉杯揚聲恭道:

“為魏王殿下和諸士洗塵。”

一杯酒罷,主宴席上,虞世南又敬了李泰一杯,在場沒人比他輩分大的,都起身陪了,左右兩席,也有人起身去敬酒這次參與遊的學者,一時間,露天殿中觥籌交錯,笑語聲不絕於耳。

酒過三巡,李泰才又歸坐,長孫夕見空,在長孫嫻和高陽調侃的注視下,拿起銀質的酒壺迎上去,在他身邊跪坐下來,側頭看著他輕笑道:

“可算輪到夕兒了,方才說過要罰酒,你可還未飲呢。”

長孫夕剛才多喝了兩杯,有些微醺,嫣生雙頰,櫻唇沾著酒水,一開一合間嬌豔欲滴,上身微傾,精心調配的薰衣之香,使得她吐氣如蘭,這般軟玉溫香,我見猶憐,天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