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沈大哥原來還有…這手藝”

說著說著,漸漸就沒了聲音,李泰背靠向身後的老樹,讓她躺在他伸展的雙腿上,將她肩頭的毯子裹好,聽著她平緩的呼吸,修長的手指在她細膩的下頜撫弄,望著籌火的雙目,愈發深邃。

第一次遠行,這一路實在說不上舒坦,前頭半個月能把人悶壞,這山裡的一日,路途顛簸,苦累不說,又出險兆。她沒懼怕,沒抱怨,也沒有退縮,反而透著一絲興奮地隨他們走,這是他意料之中,又預料之外的。

就像是一塊稜角不平的石頭,放在哪裡都不起眼,卻能適應任何環境,表面的石層,不過是為了隱藏裡面發光的東西,人們當她做石頭,然則,她內在是一個比他過去見過的所有,都更加有趣的東西”

他自身情慾寡鮮,卻偏好尋味人性,冷眼旁觀世人的苦樂,讓他活的真切許多,以往,喜怒哀樂於他不過是一字之音,讓他意外的是,會遇上這麼一個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競叫他多品出些滋味來。

這大蟒山一行,只是個開始,讓他著著吧,這無趣的人生,一個人,和兩個人,到底還有什麼不同之處。

“喂,醒醒啊,豬呀你,再睡,我們就把你丟在這裡啦。”

“晤?”

清晨的山林是很熱鬧的,哪怕多了一群不速之客,高高躲藏在枝頭的鳥兒依舊啾啾喳喳的.遺玉睜開眼睛,就見近處一張湊近的臉,訥了一會兒,慢慢爬坐起來,啞聲道:“姚。。姚姑娘。”

“起來了就別乾坐著,趕緊收拾東西,真是的,你是來侍候人的、還是等人侍候的,睡得像只豬一樣,快點啦。”

姚一簽見遺玉醒了過來,就站起身子,踢了踢她的小腿,又去叫另一間小棚裡還在睡覺的胖子何少知。

遺玉抓了抓蓬亂的頭髮,一邊疊合著毯子,一邊回憶著昨晚的事,她好像記得,半夜裡她睡到一半就被凍醒,去尋李泰了,怎麼又睡回棚子裡,昨晚他們聊什麼來著?

她抱著整理好的毯子在小棚前面出神,想著,昨晚李泰同她提到了眼睛的事情,眼睛,他說他的眼睛以前也是黑色的,但是並沒有說明原因。

“小玉啊,喏。

沈劍堂的聲音打算了她的思緒,她接過他遞來的水壺,飲了兩口,才發現是溫的。

“嘿嘿,是蜒蜒燒的水,你一半,我一半啊。”

“好。”遺玉側頭尋到正在火堆邊熄火的蕭蜒,對她感激地笑笑,又喝了幾口,就見沈劍堂拿著另一隻水壺,從懷裡摸出一隻漆花木盒,小心翼翼地撿了粒花生米大小的肉色藥丸塞進嘴裡,仰頭就著水喝下,便問道:“沈大哥,你吃的什麼藥?”

“這啊,可是我的寶貝呢,”沈劍堂仔細將那漆花木盒塞進懷裡,道:“這是特製的解酒丸,出門在外,一天吃上一粒,我才不會在半路上醉倒。”

解酒丸?沒見他路上喝酒啊,遺玉奇怪地看他一眼,還吸了吸鼻子聞味道,除了一些昨晚沒洗淨的油腥外,是沒半點酒味。

並沒打算深究,她環掃了一圈四周,沒見李泰人影,便詢問沈劍堂,恰姚一簽拎了何胖子出來,衝她一掀眉毛,冷聲道:

“他自然是去前面探路了,若沒有半點用處,那跟來做什麼,拖後腿嗎?”

指桑罵槐,說的就是這樣吧,遺玉搔搔耳垂,沈劍堂拍拍她肩膀,道:

“別擔心,我們這群人不是頭一次一起出遠門,做什麼都有分工,何胖子的訊息最是靈通又有準頭,蜒蜒和柳關就是打手,一笙他們擅長辨路,常四麼,你就當他是我們的先鋒軍好了,至於我,哈哈,不是哥哥同你吹牛,眾人之中,屬我輕功最好,萬一你們遇上什麼危險,我還可以給你們墊後。”

姚一笙發出一聲嗤笑,“你臉皮可以再厚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