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切好成餅絲.裝了一小碟遞過來。

“我見他們吃的快,偷留了一碗下來。”遺玉擦擦手,解下圍裙在他對面盤膝坐下,一手託著下巴,指著那碟子烙餅,道:“多做了兩張,路上帶著吃,外頭街上的乾糧,忒硌嘴。”

“你吃過了嗎?”李泰喝一口溫熱適口的蛋花粥.抬頭問她。

“我這不是等你呢麼。”

“一起。”將手裡的粥碗遞過去,見她腮上微紅地接過,心念一動,便伸手撫去,還沒碰到她臉,就被側頭躲了過去。“吃飯。”遺玉清清嗓子,正色道。

七匹好馬搭上行裝,八人在天明準時離開了客謨,一路朝西邊幾十裡外的山群行去,從偶早上到中午,沿途的小村莊漸漸稀少,等到下午,到了目的地的山腳下,四周已是沒了人煙。

大蟒山,這劍南道西的群山甚多,多是重名的山群,叫大蟒山的少說有三五座,幾人中只有何少知清楚通往山口的路,在山腳徘徊了一陣,方才尋到那條通路。

在林中走了一段,漸入山林,眾人便不敢再快馬,遺玉坐在李泰身前,身下馬兒晃晃悠悠的,她仰頭望著兩邊一望不見頂的墨青山壁,吸著山林中獨有的爽氣,乘了半日馬的疲憊一掃而空,小聲對李泰道:

“這山裡有老虎嗎?”

“哈哈哈,”騎馬走在他們身側的沈劍堂大笑了兩聲,顯然是聽見了遺玉的詢問,插嘴道:

“這山裡可不只有老虎,還有熊、有野狼、有山豹、最多的還要數蛇群,多是有毒的,那身子啊,長的能有三丈,一張嘴就有五尺.被咬上一口,就休想活命了,怎麼樣,你怕不怕?”

“怕。”遺玉老實地點頭,心底卻在好笑沈劍堂竟像嚇唬小孩子一樣在嚇唬她。

“邋遢鬼,你就這麼點出息,嚇個小姑娘,很得意?”騎馬走在最前頭的姚一簽回頭冷嘲了沈劍堂一句。

“我說,我哪裡嚇唬她了,我說的是實話行不行,要說這山裡沒有兇禽猛獸,那才是騙她的,等下蹦了個老虎出來擋路,她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遺玉見他們倆拌嘴,便仰頭看著李泰的下巴,又放低了一些聲音,道:“蛇群很多嗎?”

“多。”不等李泰答話,一邊又有人插嘴,遺玉轉頭看著懶洋洋騎在馬背上的姚一笛,這比姑娘還要秀氣些的少年,一手扯著僵繩,一手轉著半尺長的短笛,斜眼看著她,道:

“你怕蛇?”

“還好吧,一隻兩隻是不怕,但要是一群,那就……”遺玉神情彆扭,女孩子少有不怕蛇的,尤其是一群,想想就噁心。

“哦,”姚一笛理解地點點頭,突然指著對面的山壁,道:“你看——”

遺玉聞言,下意識地扭頭,定睛一看,臉色瞬間染上一層青白,離他們三四丈遠,那坑坑窪窪的山壁上,盤桓著一團一團扭曲著身子的小蛇,少說也有二十來條,粘答答的身子,叫人胃裡泛酸。

“一一是怕那樣的嗎?”姚一笛續上後半句話。

被兩邊人無視了半天的李泰抬起手,把遺玉僵硬的小腦袋按在胸前,瞥了一眼瞼上掛著惡劣笑容的姚一笛,雖被面罩遮住眉眼,但警告之意還是很清晰地傳達給了這感官敏銳的少年。

“……姚一笙,你既然這麼說,等下要是有老虎出來,我可不管你!”那頭沈劍堂不知被姚一笙哪句話踩到了痛腳,惱了她一句,便不再做聲。

有言道,在水沒說沉,在林莫言虎,這話如今看來是有道理的,沈劍堂話音弗落,眾人便聞見這山道間響起一聲渾厚的叫聲:

“啊唔一一”

“姓沈的,我以後乾脆就叫你烏鴉嘴好了。”姚一笙一邊嗤笑,一邊放緩了馬速,凝神看向前方不遠處被樹叢遮住的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