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聽著阿生這番絮叨,選擇性忽視了他專門跑到二樓來看熱鬧的不妥之舉。

再說梅樓欄杆邊上的一眾論判,因遺玉的話皆起思量,東方佑安撫了她兩句,帶領眾人回席商討,一番短暫的小議之後,做出了決定。

東方佑重新出現在樓邊,面色凝重地對遺玉道:“盧小姐剛才所言過重了,五院藝比創辦,正是為了要發揚九藝,今院中學子自省其身,木刻只是為了激勵在各藝之中的傑出者,相反,最差也是為了警醒身有缺失者。”

“因此,經我等九名論判商議,書學院的長孫嫻,乃是此次禮藝,最差者。”

這恐怕是五院藝比有史以來,第一次先宣佈最差的得主,雖在明白人眼中有些無稽,但九名評判還是一致透過,終是決定以大局為重,五院藝比之名,不可損、不能損!

觀比眾人因遺玉剛才的言掄,沒有對這個結果表示出異議,就連長孫夕和高子健都說不出什麼幫腔的話來,試圖改變論判們的決定。

遺玉的臉色緩和下來,暗自吐了一口氣,對一旁輕輕跺腳的長孫夕和怒目瞪她的高子健視而不見,他們只當她是“落井下石”,卻不知她除了教訓長孫嫻外,另一個目的,是為了要幫現在還沒到場的程小鳳免去那最差之名!

因羞憤離去的長孫嫻,尚不知道她不但丟了到手的木刻,還被遺玉因為程小鳳的緣故在背後推了她一把,落了個墊底的下場。

“禮藝比試,最優者——書學院,盧遺玉。

剛才還因長孫嫻被判為最差有些不適的書學院眾人,因著東方佑這一句,霎時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歡呼聲接連響起。

盧智走上前拍了拍遺玉的肩膀,湊近道:“可是滿意了?上去領木刻吧。”

到了這會兒,他怎麼還不知道她繞了一大圈激怒長孫嫻,為的是個什麼。

“大哥,我沒給咱們惹麻煩吧?”

盧智挑眉,“我已說過,計劃有變,既讓你去爭,就不怕你得罪人。”

遺玉扭過頭衝他一笑,只是在劇烈運動的紅潤退去後,小臉上的蒼白之色愈顯,沒等盧智擔憂出口,她便快步上樓去領牌子。

站在蘭樓上,這九日來,第二次從東方佑手中接過木刻向樓內眾人展示,身著祭酒常服的老者立在她身旁,在歡呼聲中,沉定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地傳入她耳中:“盧小姐,太學院的程小姐,還沒回來吧?”

遺玉笑容微僵,保持舉物的姿勢側過頭,用著帶些歉意和懇求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老者。

東方佑搖頭一笑後,小聲道:“你這孩子,放心吧,我那位多年不見的老友,既然將那寶貝簪子給了你,我是不會為難你的,不過,拿國子監的名聲來威脅,可是下不為例啊。”

“是!”

遺玉清脆地應道,惹得身後不知他們在談些什麼的論判側目。

顯擺完後,便是五院排名,遺玉揣著牌子欲下樓,卻被自院的晉博士喊住:“盧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別是染了風寒。”

晉啟德此刻的心情可謂是樂的開花,哪怕是自院有人得了個最差也不能壞掉他的好心情,這第一沒有指望,可書學院能當回第二,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而這個第二,還是院中同一個學生拿到的,兩塊木刻,這個成績,讓他可想而知,藝比過去後,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發生在遺玉的身周。

遺玉道了聲謝,又言明不過是先前跑得快了些,被晉啟德嘮叨了兩句,在餘光瞄見欲言又止的房喬後,趕緊下了樓。

五院排名意義是大,可卻沒什麼看頭,排名出來後,這第一和第二的學院學生高興一陣子,歡叫上一陣子,兩名院長再分別一番言論,算是對這次藝比做個總結。

參比者是要站在樓下聆聽的,遺玉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