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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幕幕往昔,年齡相近的四兄妹從小一同長大,又相繼成家,因婆婆不喜,便慢慢減少了同孃家的往來,兩家鬧翻之後,一封斷絕書讓他們徹底斷了聯絡,在被迫離開房家後,無家可歸。
如今一家人再次團聚,卻是物是人非。兩個哥哥因常年暗地裡四處奔波尋她,猶能將她辨出,兩個本就不親的嫂嫂卻是相見不相識,在父兄的刻意誤導下,並未認出她就是十幾年前,那個被下了斷絕書的小姑子。
失落是有的,在這一場祭祖之後,載入盧家族譜的既不是她原有的身份,也不是她十三年前的本名,但更多的卻是知足,對她來說,這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回了家,當年那一封斷絕書後帶來的遺憾,終於要被抹平了。
宗親中有兩名年長者上前主事,一人事先從盧中植處取了家譜捧在懷中,一人取了香點燃,盧中植拄著柺杖獨自走到正中擺放的蒲團邊,接過那長者手裡的三抹香,又聽他低唸了幾句,在兩人退開後,便緩緩在蒲團上跪下,將柺杖置於一旁,兩手持香,滿目肅然地望入供著盧家列祖列宗靈位的祠堂裡。
“皇天后土在上,盧家諸代先祖……”
開始是一篇長長的祭文,因盧中植在禱祝時摻加了內力,說話聲音遠遠盪開,在這寂靜的夜裡份外渾厚清晰,顯於人耳,遠處賓客的交談聲都變得竊竊而不可聞。
杜若謹側頭看了一眼從在大廳時,便異常沉默的長孫嫻,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遠處那片燭火下,茜色的人影。
剛在宴會上因盧中植將要認下這三個孫子而驚訝的賓客,此時又轉著腦子開始想起旁的干係,不管盧家兄妹三人是旁支還是別系,今日之後即是懷國公府的嫡親,盧智在皇上跟前留了眼,這漸走下坡的國公府,日後怕是會重新興起也說不定。
今日的確是個好日頭,夜間無風,半盞茶後,盧中植恭恭敬敬地叩拜向將堂,在盧榮遠的上前攙扶下站起身,輕推開他,拐著腿上前將香插入爐中。
而後,他便走到左側一干宗親的前頭,側身看著供案前的盧家母子,杖頭上的手握的緊緊的,高聲道:“感於天恩,尋得我盧家血脈,念我之一支子息單薄,早亡叔父託夢以告,今,錄此母子四人於族中譜內,改我盧中植一脈名下,定以嫡代之——”
一番正式的宣告,而後便是母子四人一一上前聽族長訓話,訓後當著所有與宴賓客和參祭宗親的面前對著盧家的宗祠三跪九叩之後,即是正式歸宗!
“婦,手機氏平嵐!”盧中植念道,這‘平嵐’二字是盧氏當今的名字,遺玉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盧氏便收了心定了神,躬身向前三步走到蒲團前面聽訓。
盧中植忍住心中的憐惜和歉意,先是照例不輕不重地訓誡了兩句,而後在誇表了她養育子女之功後,竟是在一眾賓客的驚訝中,道:
“你既入我盧家,日後,便正式冠了夫姓,稱我為父吧。”
在這今時代,大戶人家是不允同姓通婚的,但盧老爺子又怎會讓自家的閨女改了旁姓。
事先前不知他會來上這麼一句的盧家兩房正室,一愣之後,大房趙氏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卻被自家老爺盧榮遠在身後扯了下手臂,念起盧老爺子向來是一言堂,便閉了嘴巴。
盧家這兩房兒媳,孃家都是京中官爵,這十幾年間離京在外,自新皇登基之後,便又有了聯絡,書信之間互通有無是常有的事,有關當年同房府假意斷絕關係之事,自然是瞞著這些婦人的,而事後房喬頂著個變節之名,當年之事更不可能公開,父子三人在外多年尋找盧氏,都是借了旁的名頭,如今一家子歸京,她們同孃家之間更是經常走動,若是盧氏母子之事不暫時瞞著她們,恐怕在這祭祖之前,便會節外生枝,不能成事。
說起來,盧家子息單薄,也是有源可尋的,盧榮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