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小聲聞盧中植道:“外公,外婆和姨媽呢?”

盧中植道:“你姨媽在後院忙活,你外婆在房裡等著見你們。”

一番折騰之後,等他們安靜地在客廳坐下說話時,已經是半盞茶後的事情。

盧氏溼潤的眼睛中帶著滿滿的喜悅,向著兩位兄長介紹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這是我那大兒子,盧智,那是小女兒遺玉。”伴著她的話語聲,遺玉和盧智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兩位舅舅分別行了禮,被他們連聲贊著“好孩子”叫到身邊去一一看過。

盧氏問向盧老爺子:“爹,俊兒還沒來嗎?”

盧中植道:“已經讓人去接了,約莫等下就到。”他眼裡看看三個子女,再看看孫予孫女,嚴肅的臉上掛著平日稀缺的和藹之色。

盧榮遠抬頭看著盧智,讚道:“好小子,你的名頭可是連咱們府上掃地的丫鬟都曉得。”

遺玉暗自偷笑,這大舅舅身上多些武人的氣質,臉型方方正正的,同外公很有幾分相似之處,說話也直接的很。

盧智對這不甚恰當的誇讚,到覺得很是親切。

盧榮和的目光要多落在遺玉身上,這位二舅舅顯然五官要俊雅上許多,文質彬彬的,又顯穩重的很。

“玉兒,可是俄了,再過半個時辰才開飯,我讓人先拿些點心給你墊肚?”

因他這關心的一問,遺玉當下便對這府上多出一分好感來,若不是真的關心的緊,也不會上來便有此一問。

“多謝二舅舅,我還不俄,等下咱們一同吃飯。”

盧中植聽到她的稱呼,便道:“這稱呼都改改去,在外面可不能叫亂了,嵐娘,唉,終是要委屈你了。”

要認祖歸宗,自然不能以認盧氏這個女兒為前提,而是要打著她那個死去的丈夫的幌子,算盧氏做盧家子侄的遺孀,三個孩子自然便是盧姓,當是要稱盧中植為祖父,稱盧榮遠為叔父。

盧氏混不在意地逝“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女兒能繼續喚您爹,喚哥哥們,那便已是福氣,咱們心裡明白即身,這樣也好,若是那房家人找上門責問,更是沒頭說去。”

有得必有夫,固然認回盧家,讓一家四口免去許多麻煩,可也同時讓他們夫去了用原有身份立於人前的機會。

盧榮遠眉頭一皺,虎著臉道:“怕他們作甚,膽敢找來,亂棍子打出去即可。”

盧中植瞪他一眼,“這麼大歲數了,還是莽撞。乖女兒你放心,我和智兒已對策好,只要你們不認得,誰也找不出怔據來挑刺,今晚將你們載進族譜裡面,你們便是白紙黑字的盧宗人,同那房家,再無甚干係!”

“外一一祖父,您可是說錯了,咱們同他們有干係,有大的干係,”盧智膽大地挑了盧老爺子的語病,臉上一本正經道:“他房家牽連的我姨娘和表弟表妹命喪他鄉,我們既是盧家人,自有權替他們討回公道!”

嗯?除了盧中植和盧智外,一屋子的人同時愣住。

遺玉心中暗道:鬧了半天,他心裡還打著這層主意!不過什麼叫命喪他鄉,不是對外宣稱他們被安王擄去,生死不知麼。

盧拿長一輩的三兄妹也聽的迷迷糊糊的,剛想要問,就聽盧中植洪聲道:“好了,既然都認罷,走,玉兒,到後院去,見見你祖母。”

此祖母非彼祖母,不是那個借病稱暈把他們請去的房老夫人,而是為了盧家四口,哭盲了一雙眼睛的盧老夫人。

遺玉上前挽住盧中植伸出的左臂,盧榮遠走到前面去開啟客廳的屋門,爺孫倆率先走出去,只是剛跨進院子裡,便聽一聲悅耳的喚聲迎面傳來:

“祖父、爹,今日府裡好熱鬧,是有——”

話在嘴邊卻戛然而止,攙扶著盧中植的遺玉,抬眼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