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夕眼珠靈巧地輕轉了一下,長長“哦”了一聲,表面是應下,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場上四人拖拖拉拉,總算是將十箭射完,就剩下遺玉一人,剛剛側身站好,從腰後箭囊中取出一支羽箭。

今日似乎有些倒黴啊…遺玉心中默唸,原本在前幾箭表現不大好那個人,竟然詭異地在最後兩下爆發了出來,十箭六穿,和另外兩人一樣.比她還多一箭。

因為離靶心位置不同,就是射穿箭支數目相同者,也能分出前後,遺玉自知,若這一箭她射不中,固然是最差,射中那就和三人的成績是一樣,四個人總要選出個最差的。

因此,想要穩妥地避免下一輪,她不僅要射中,還要儘可能地離靶心近!

遺玉深吸一口氣,又撥出,再提氣的時候,握弓的左臂略一下沉、虎口前推,恢復了些許力氣的右臂不緊不慢地將弓拉開——

糟!就在弓將要拉滿八分的時候,之前一箭右臂的失力感再次傳來,遺玉心中猛地一咯噔,在瞬間做出了反應,拉不開,那就推!

她左腕一緊,有些突兀地朝前伸去,本來拉不動的弓,竟然朝前又近了兩寸!

在完全失力之前,她鬆開了扣弦的左手,羽箭帶著破空的聲音,嗖地一下飛射而出。

遺玉垂下右臂,眯起眼睛看向對面不太清晰的靶垛,片刻後,射藝師傅高高舉起了手——穿了!

四人射穿了相同的箭數,面對這情況,射藝師傅只能聚在一起,從第一座箭靶開始檢查到最後一座。

遺玉在他們比較的時候,將弓夾在腋下,伸出兩手攤開在面前,同時一握,除了右臂痠麻之外,沒有任何不妥的反應,彷彿在最後一箭射出之前,力氣用足的她,左腕上突兀傳來的熱氣,是她的幻覺一般。

“真是怪了……”

沒容她多想,射藝師傅檢查完四人的靶子,走到場地邊上將結果告知了主薄。

遺玉同場上另外四人轉身看去,就聽主簿一前一後,高聲念出了兩個名字。

沒有她!

面上一喜後,遺玉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自己的那座靶垛,夾著弓,朝弓架走去。

放好了弓和箭囊,遺玉走到場地邊上,剛在盧智身邊站定,就聽他問道:

“不錯,這陣子的練習還是頗有成效的。”

遺玉搖搖頭,“第九箭就有些拉不動了,你都不知道,我這最後一箭,可是超常發揮了呢。”

“下面你也不用比了,別在這裡受凍,去對面木棚裡歇著。”盧智將自己的指套從書袋裡掏出來。

“嗯。”遺玉接過兩人的書袋,轉身之際,餘光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貴賓席上,入目的兩道雪青色身影,並沒讓她的臉色生出什麼變化來。

遺玉回到了馬場另一側的木棚,站在外面朝裡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程小胖子的人影,看來是幫程小鳳消名之後,就回去了。

木棚裡放著火盆和擋風的位置幾乎都已經坐有人,一見她進來,便有七八個位置不錯的書學院學生同時站了起來,意在讓座。

遺玉輕輕點頭後,拎著書袋朝早上和盧智曾經坐過的靠牆那處走去.並沒有去佔他們的位置。

幾個學生相互看過後,便有人善意地喊來書童給她倒茶,又有人起身挪了只火盆過去,得了遺玉的一句謝,皆揚起絕對不同以往或是虛假或是不以為然的笑容。

再看另外兩個走進這間木棚的學生,只能在剩下的空位上坐下,遺玉有些好笑地暗自搖頭,這就是待遇的差別,若是那日書藝她沒有幫學院爭到一塊木刻,這些人哪裡會對她這麼客氣。

“那書學院的盧小姐到底是不如太學院的,看來也只有書法在行。

忽然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