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她雖是在笑,眼中卻帶著狠厲之色,彷彿他一個回答不好,便會當場翻臉,可僧人見她模樣,卻是劍眉一皺,輕哼一聲撇過頭去,語帶薄怒輕聲道:

“您從哪裡聽到的閒言碎語,什麼婦人不婦人的,若不是為替公主解氣,我辯機又怎會做這等下作之事,若您以為已據我心,便可隨意踐踏,那咱們全當做不相識,今日之事若是被人抖落出來,出了什麼事,由我一人承擔,與您高陽公主無關!”

見他生氣,高陽剛才的厲色反而全然收起,雙臂朝前一伸,便環住了他的肩膀,帶著笑意道:“本宮怎不知你心意,那幾個月在塔裡,若不是有你藉著送飯菜的時段給我解悶,怕是我早就被悶死了,莫生氣,隔壁那三個,本宮還不放在眼裡,一個賤民,一個武夫之女,一個沒出息的次子,只要不弄死,本宮擔你無事。”

驚!原來這禪房之中,同僧人廝混的竟然是當朝高陽公主,而這自稱辯機的和尚,則是她禁閉在尼莫塔的三個月相識的送飯僧,兩人是誰先勾搭上誰的,不得而知,可本是都來求平安符的遺玉三人,竟被高陽碰個正著,要知道半個月前,她還因著一本字帖被遺玉威脅了一把,這般冤家路窄,依著高陽睚眥必報的性子,既在暗處又有人出主意,怎麼會放過這出氣的好機會。

辯機聽了高陽難得的軟話,卻沒有立刻回以好臉,不親不近的道:“公主放心,我自有分寸,寺中僧人千百,忘愚是柴房不記名的小僧,就是事發,他們也尋不到我的身土,您看現在怎麼辦?”

高陽見他板著臉,也不生氣,雙手又摟緊了些,冷笑著趴到他肩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辯機沉默之後,道:“寺中是塔這樣的地方,不過他們有三人,都弄過去,未免動靜大了些,方丈正在接待中書令房大人之母,那老夫人很是難纏,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身,前去通傳的辯都師兄眼瞅著就要回來了——”

“那就只帶一個人過去。”

延康坊

魏王府在延康坊中獨佔一處,街道附近鮮有住戶,卻坐落著幾間小宅,一輛馬車從魏王府後門路過,拐彎沒入臨街,在一巷尾小宅門外停下,坐在車裡的盧智,掀起窗簾,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的門扉,掀起一角車簾,對駕車的蒼衣男子道:

“是這裡?”

“恩,我親眼看著他們進去的,有個白衣人,是同你給我的畫像一樣。”

盧耀憨厚依舊的臉上,帶著些許疑惑,但盧中植的命令,卻讓他不得不聽從盧智的吩咐,且不能多問,從昨日上午起,他便暗藏在歸義坊秘宅附近,注意著宅中出入動向,一整日地來回跟隨之後,今早在這王府附近,見到盧智畫給他追蹤的中年男人,又按著事先說好的,在東都會的泗水坊外留下暗記,於一旁駕車等候他。

盧智左右打量了空蕩蕩的巷子,問:“這間宅子裡,可有你敵手?”

盧耀想了想,搖頭,“那白衣人倒是可以過招。”他的武功,乃是盧中植親口承認全盛時期的八分水準,在秘宅血夜,讓銀霄都負傷的眾多暗炎衛,卻只能纏住他,而不能傷其分毫。

“那名白衣人,真是自願跟著他們到這裡的?”盧智再次確定。

“是。”

眼神一定,盧智沉聲吩咐道,“盧耀,你進去將那白衣人請出來,若是有人阻攔,就客氣些,但是要快!”

在他一個“快”宇落下後,盧耀低應一聲,便從架座上一躍而起,閃身來到門旁的牆下,提氣縱身一躍而入。

盧智聽著院中隱約傳來的打鬥聲,臉上露出笑容,一切都如同他想象般順利!

自從盧中植那裡聽得了穆長風和韓厲曾同是在西北商道劫掠的生死兄弟,曾經同他在品紅樓交易過資訊的他,便對其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