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上,聽那“咔嚓 ”一聲脆響,她的心方才緩緩靜下來。

那一箱銀子,代表著什麼,萬兩白銀?不,若說是這樣,並不足以讓她的心都有了些微微動搖,對這京中的權貴來說,多半都是有著萬貫家產的,可重點在那剩下的十幾口箱子上!

從趙氏的話裡,不難判斷出,這剩下的箱子中,也都是真金白銀的東西,要知道,這天下貨幣通行,銅錢還是佔據主位,雖一兩銀子一貫錢,可銀子的價值,卻遠遠高於銅錢。而官宦人家,多是靠著地產和奴下商人的店鋪賺取,錢財多是換成了地契和房契,因此,就是在這長安城裡,又能有幾個人家中有本事放著這麼多現銀!

難怪……在見過了這真金白銀之後,遺玉突然對竇氏和趙氏的相爭,有了些理解的心情,面對這份偌大的家產,想不動心,想不伸手,難!

想到這裡,她不免心生疑惑,偷偷奇怪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趙氏,對她昨晚爽快地將庫房交給竇氏管理的舉動,大為不解。

看這情況,若是日後分家,就是大伯二伯不爭,這妯娌兩人,也不會輕易放手的,沒了盧中植這泰山壓頂,會鬧成什麼樣子,還真夠瞧的。

心中暗自嘲諷,走出這仿若黑夜的庫房大門,邁進冷颼颼夠院子,昨晚被盧智勾起的離意,又盛了許多。

魏王府

下午,阿生站在書房門外,聽著屋裡的動靜,眉頭時緊時鬆,臉色一會兒一變,直到門內腳步聲近了,方才眼觀鼻地站好,等人從屋裡走出來,低頭相送:

“杜大人慢走。”

哪知這麼一句話,又招惹了杜楚客回頭,這位臉色不大好看的杜大人,低聲對阿生道:“李管事,可否就近一步說話?”

於是,兩人便朝院中偏僻的一角走去,過了一刻鐘,臉色稍霽的杜楚客才離去,苦著臉的阿生在原地站了會兒,方回到書房門前,敲了門,進到屋裡面。

“主子。”

李泰正在拆信看,頭也不抬,道:“說。”

“杜大人方才同我說了,屬下不知,這側妃一事不是說好了麼,主乎為何又變了主意?”阿生躊躇問道。

本來事情好好的,李泰也親口答應,這側妃的人選他都同杜楚客商量過了,只等著李泰答應,再上報到皇上那裡,求個旨意,到生辰宴上一併宣了,算個雙喜。

而那天學士宴回來,定下了初九過後便離京一事,蘇勳的巡遊人選名單,昨天就遞了上來,只等著生辰宴罷,就可以走人。

哪知懷國公突然病倒,昨天還收到確信兒,道是活不到臘月了,這看著同他們魏王府無關的事,卻使得李泰一早改了主意一一初九過後,先不走了文學館那邊兒接到不走的指令,對李泰這折騰勁兒沒敢說什麼,他阿生也沒敢說什麼,畢竟自家主子是打算帶著那盧小姐離京的,可若懷國公亡故,這就走不成了,哪有親祖喪葬,嫡孫遠遊的道理?

不是就先不是吧,可剛才阿生在門口聽著,他怎麼連側妃也不要了?這又是想到了哪出?李泰不說,沒人知道,只是杜楚客早朝一下,便興沖沖地跑回府裡找他確認這求指婚一事,竟被李泰反口推了,剛才在屋裡,杜楚客是據理力爭了一番,偏從頭到尾聽他講了半個時辰有餘,最後只一句“出去”便將人打發了。

杜楚客知道他脾氣,不能強求,剛才便把阿生叫到一旁說到,分析了利弊,讓他來勸。

李泰把信看完,才抬頭瞧了阿生一眼,道: “本王沒改主意,是你們挑的人選不妥。”

阿生一愣,隨即喜道:“那這側妃還選麼?”

只要他願意選,這人是誰,就不重要了。

李泰面無表情道:“父皇給的那份名單,是不是在你這裡。”

“是、是。”阿生連忙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