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這件事,儘管今天見李泰時,他沒提起,可是她卻清楚,那人是說話是十成真的,說要同她訂親,保準等她生辰一過便會有信。

屋裡靜默了好一陣子,她方才又聽到盧智的聲音: “他是這麼同你說的?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你答應他了?”

遺玉連忙道:“我沒。”不但沒答應,還腦子發熱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潑了他一臉茶水,放了狠話。

“我問你是怎麼想的,說實話。”盧智的語調很是冷靜,卻帶著少見的威嚴。

遺玉抬眼偷瞄了他一下,但見他臉上的笑容消夫,從親切和藹的大哥變成了“嚴父”狀態,縮了下脖子,喃喃道: “可是他都要納紀了,我、我不想同人共侍一夫。”

她這話聽著是沒什麼毛病,盧智卻暗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又問道: “那你是說,若他沒有納紀,你便想答應了?”

“我…”遺玉瞄見他額頭上漸顯的青筋,不由怯懦,更是滿心無奈,她想答應?李泰那廝可是明擺著說了,人不在意她的想法,言下之意,不管她是答應不答應,人都沒差。

“你喜歡他?”盧智見她支吾,便緊跟著問道。

“啊?”遺玉一怔,被他點破了心事,兩頰快速染紅。

不用她回答,盧智已經從她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眼見最糟糕的預感已經成了真,他卻控制住了脾氣,伸出手來,越過窄窄的茶案,在她肩頭輕拍了一下,哄道: “魏王那樣的男子,是易讓女子傾慕,但你年紀還小,怎能辨別清楚什麼是男女之情,該是一時的迷戀罷了,別擔心,你日後少同他接觸,漸漸也就會忘了,聽大哥的,好嗎?”

兄妹多年,他猜得了她,她自然也猜得了他,若是順勢應下,便是就此揭過,可這樣一來,日後她怕再沒勇氣向她坦誠。

“……不像是喜歡大哥那樣,也不是喜歡小鳳姐或是小虎那樣,我喜歡同他待在一處,就算是隻看看書,兩個人不說話也是好的。

我知道他要納妃,還會生氣、會難過,大哥,你該知道我雖年紀小,心思卻早熟——我是真的喜歡他。”心一橫,遺玉緩緩道。

繞是盧智定力和體養都是上上乘,聽了這話後,落在她肩頭的手掌慢慢收了回來,冷哼一聲,眯起了一雙眼睛,嘴上也不再留情:

“你是吃傻了麼!李泰是有什麼心思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枉我講了那麼多局勢同你聽,你卻在這上頭分不清楚!好,我今日變讓你醒醒——講些大逆不道的,你若嫁給他,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日後他爭到了那個位置,你跟著他事盡榮華,卻也要同這天下的女人爭一個男人!二則,他日後若是敗了,運氣好的話,新皇大度,你們或許還能留條小命,但也要背上一世罵名,就像是那安王一系!”

遺玉被他一句句話戳在胸口上,這些事情是她早就預想到的,可從另外一個人口中說出來,卻是那般刺耳。她沒有忘記,歷史上的李泰,便是敗了,一身榮恩盡散,被隔離在了僻縣,最終年不過四十,便客死在他鄉。

盧智一番犀利的言辭講罷,氣息半點都不帶亂的,眼神變幻,聲音又趨平靜,“遠的不說,你剛才說你不願同人共侍一夫,那你可知道,中午宴上,我是聽見了什麼?”

“什麼?”遺玉隱有感覺不會是什麼好事,可真聽他說了出來,臉上的紅色立刻退去。

“禮部的周大人在酒宴土說,昨日他們才到東方大人家宣了詔,指了那位明珠小姐為魏王側室,擇日完婚。”

見她神情黯下,盧智趁熱打鐵,河道:“魏王說要同你訂親,可是有說,是娶是納?”

娶,便是大,納,則為小。

“……他沒說。”遺玉澀聲道,可在心裡卻有了答案。

盧智輕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