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端醒酒湯來,我在這裡侍候盧小姐。”

“哦。”

那樣貌普通的宮娥點頭應下,起身去將一旁半開的窗子關上,方轉身離開,直到房門開闔聲響後,那蹲在軟榻邊上正要給遺玉喂水的侍女,才從懷中掏出一隻紙包,將裡面的黃色藥粉倒進茶杯中,拿手指攪勻後,便捏開遺玉的腮幫子,水杯湊到她唇邊,卻是灌不下去。

“啊!”

宮娥手腕上突然多出的一隻大手,嚇得她驚叫一聲,猛地拾頭看著不如何時出現在軟榻那頭的,一身蒼衣的青年,驚慌失措道:

“你、你是誰?”

盧耀將茶杯從她手裡拿走,把人拎到了一邊,問道:“你在杯裡放了什麼,誰讓你這麼做的?”

那宮娥手腕被他掐的生疼,嚇得連忙答道:

“是、是、是賀將軍府上的四小姐,裡面不是什麼毒藥,不、不、不過是喝了會讓人拉肚子的洩粉…”

盧耀聽了,眉頭一皺,先是點了這宮娥的睡穴,待她軟倒後,將那杯子瀉藥灌進了她的嘴裡,隨手把人丟在地上,便轉身去將軟榻上醉倒的遺玉扛起來,換到了別的房裡。

半盞茶後,那名去端醒酒湯的宮娥回到了這間屋子,繞過屏風看見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的宮娥,卻並未發出該有的驚叫聲,而是神色不變地將醒酒湯放在一旁的桌上,去將軟榻後面大開的窗子重新關上,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在她走後,從這屋子的另一扇屏風後面,才緩緩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幾步走到燈光下面,竟是一身今晚守禦的侍衛打扮。

這人也沒在房裡逗留,而是幾道閃身去到門外,左右一望,見著從右邊長廊上走過來,身著黑衣頭戴金冠的男子,方低頭迎了上去。

李泰的步子不緊不慢,見那侍衛迎上也不見停下。

“主子,紅莊的人出手了。”

“人呢。”李泰目光閃了閃,從收到沈劍堂的示警之後,過了這麼些天,紅莊隱匿的人總算是有了動靜。

“在前面房裡,有人守著……”

“去引開他。”

“是。”

屋子裡點著兩盞並不太明亮的燭臺,李泰一進到屋裡,便嗅到了一股子的酒味,是今晚宴上的供酒之一,花了兩天一夜從醉江南運回京城的,不同於專門給右席的小姐用的那種香釀,是供左席的成人飲用的酒水,口感亦佳,酒勁兒卻不小。

本應放在小廳的火爐子,被人移到了屏風後的軟榻前,榻上前靜地躺著一名少女,身上蓋著一床淺黃色的錦被,頭上的髮簪鬆動,幾樣簡潔的釵環散落在一旁。

李泰將在廳裡拿起的燭臺放在榻旁的小几上,撩了下衣襬,在軟榻邊上的空當坐下,側頭藉著昏黃的燭光看著遺玉那張微醺的小臉,做了一件打從半個時辰前看見一身湖藍色的她走進御宴宮時,便想做的事。

將那些散落的釵環拂落在地,伴著“叮噹”的脆響,藉著身形的優勢,他毫不費力地將人連著那床被子一同抱在膝上,身子向後一靠侍在軟榻背上,修長的雙腿連著靴子擱上榻尾,稍稍挪動身體擺了個舒適的姿勢,低頭看著靠在他胸前的遺玉,環住她人的右手伸到她細白的下巴上,輕輕把她的腦袋抬起一些,那張微醺的小臉便盡收眼底。

手指摩擦著掌下手軟的肌膚,懷裡是想要擁抱的人兒,在三百號人前面坐了一晚的疲乏輕易得到了緩解,就連那份少女獨有的馨香中摻雜的酒味都讓他感到放鬆,李泰暗舒了口氣,又看了一眼遺玉那張讓他心靜的小臉,正要 闔上雙眼,卻聽一串低吟響起,便見懷中的人眼睫輕抖,幾下之後,半睜開來。

“唔…嗯,殿、殿下……”

“……”聽這帶些軟綿綿的嗓音,同那晚馬車上的如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