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的青年,籠上了一層陰暗的眼睛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我說了那麼多,是想讓你明白,我恨了那麼些年,怎麼可能就這樣隨便放過你們,你也不要再妄想我們一家會同你來個什麼歡喜重聚。我剛才給你機會解釋當年的事,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承認過錯——”

盧智冷笑,“你卻告訴我,是安王的錯,是芸孃的錯,是韓厲的錯,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呵呵,我用恨意麻痺自己,你卻用推脫自欺欺人。別說我不講父子情分,今日我便好心讓你清醒清醒,順道算一算你欠我們母子的賬。”

說著他便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隻信封來,甩手丟了過去,信封飄飄落在房喬腳邊,被緊繃著的臉的他,彎腰撿了起來。

麗娘將父子兩人的對立,看在眼中,愁在臉上,卻喜在心上,她站在一旁看著房喬將從信封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信紙,紙張泛黃,邊角有些磨損,字跡卻清晰可辨,看著便是存放多年的模樣,因燈光照著,她站的位置也能看清楚幾句話,只是那幾句,便讓腦子轉的快的她明白那張紙是什麼——芸娘死前留下的遺書,她當年曾被房喬喊去辨認過的東西。

隔了這麼些年,她還記得,那封遺書上,芸娘字字都透著對房喬和安王的恨意,一個強行在別院佔了她的身子,一個則是不聞不問地任由這些發生,講明瞭因此她才會陷害盧智又投湖自盡,用自己的方式報復了兩個男人。只是這東西不是應該韓厲手上麼,盧智又是從哪找到的?

房喬將手裡的信紙匆匆掃過一遍,同記憶中的那張東西貼合之後,眉頭緊緊揪在一起,望著盧智,有些急迫地沉聲問道:“你見過韓厲!”

將他的急切看在眼中,盧智不置可否地一笑,道:“還認得你手裡的是什麼嗎?”

“正是芸孃的遺書,十三年前韓厲曾經讓我看過。”當年為了辨別這封遺書,他不光找來麗娘,更是仔細檢視了芸娘生前的留筆,對心中的遣詞造句記憶猶新,眼下這手上的東西是真是假,他一看便知。

“智兒,既然這東西到了你手上,我知你定是和韓厲有過交際,你莫要聽信他胡言,你想想,芸娘當年身在我房府,韓厲又是如何能在她死後第一時間拿到她親手所寫的遺書,她的所作所為必定和韓厲脫不了干係,”房喬語中帶著些許怒氣,“他為了算計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卻是連累了你們母子那晚遭逢變故。”

聽著房喬住韓厲身上抹黑,盧智眼中劃過一抹諷笑,道:“你既認得,那便好說,今日咱們什麼都攤開來講,我且問你,你可知道,你身邊這個女人,同韓厲,是什麼關係?”

剛剛還在竊喜父子兩人矛盾的麗娘,當即僵了臉色,房喬聽聞盧智這冷不丁的一問,神情一滯後,一時間,竟是因為猶豫答不上話。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盧智半眯起眼睛,盯著一臉為難地看著他的房喬,道:“是不好講,還是不能講?說起來,我都要同情起你們兩個,你為了能從她身上套訊息,竟是和這般蛇蠍心腸的女人,同床共枕了十餘年。這自作聰明的女人,亦是傻子般地以為你全然不知情,被韓厲和你捏在手上擺佈了十餘年。”

聞此言,房喬和麗娘幾乎同時將目光移到對方身上,僅這一眼,他從她眼中看到了震驚,她則從他眼中看到了閃避。

“你——”視線僵著了片刻,兩人又是同時出聲,又同時閉上了嘴,麗娘暗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衝著盧智憤聲道: “你這孩子,為何要血口噴人,我和韓厲才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從你爹口中聽聞了一些這人的事情罷了!”

盧智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勾起,對房喬道:“真是不容易,瞞了這麼久,下面是你來說,還是要我幫你說?你若坦白些,我或許會考慮將韓厲的訊息說給你聽,你若不打算坦白,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