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玉雖這會幾腦子有些迷糊,可身邊發生什麼事兒卻明白,側目發現來人是長孫夕後,神智瞬間清醒了三分,想到李泰同這長孫家的三小姐的關係,胃裡一陣翻騰,抬起長孫夕看不見的那隻手,想要拉開腰上那條手臂,同時忍住頭暈,嘴裡輕聲道:“多謝殿下攙扶,不然剛才我非要摔倒不可。”

這話算是她故意說給長孫夕聽的解釋,可腰上那條怎麼也掰不開的手臂,卻讓這句話的效用很是蒼白,長孫夕看著兩人間細微的動作,熟知李泰脾性的她,臉上笑容牽強,早在前不久便萌生的不好預感,再次湧上心頭。

“盧小姐,你不打緊吧?既不善飲酒,你下次可莫要那般逞強,看你這連站都站不穩了。”長孫夕柔聲道。

聽見長孫夕這麼說,手腳無力又正愁拉不開李泰手臂的遺玉,頓時心生手機之火,腦子一衝,便不再遮遮掩掩了,扭頭衝著李泰一瞪眼,道:“放、放手。”

哪知她這麼啞啞的一嗓子喊過去,李泰低頭對上她帶些火光的眼晴,察覺到她此刻滿身的抗拒,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是在長孫夕的一臉愣然中,彎腰將人拾抱了起來。

身體騰空,遺玉腦子一暈,難受的說不出半句話,只能靠在他胸前低吟,聽著他冷冰冰的語調傳入耳中:“盧小姐身體不適,本王送她回府,你且進去吧。”

長孫夕睜大眼睛看著李泰抱著人上了遠處的一輛馬車,待車子沒入街角後,眼瞼方才落下,緊緊咬住了下唇。

佈置舒適的馬車裡,遺玉被李泰放在用柔軟的皮毛包裹的鋪上,背靠著車壁,他上車在她身邊坐下,待馬車駛動後,從案上倒了杯茶水遞到她嘴邊,她卻板著臉撇過頭去,睜著有些失焦的眼睛,開口啞聲道:“我家的馬車…下人們尚在樓外頭候著。”

“就在後面跟著,喝水。”阿生已經得了李泰的吩咐提前過去知會,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說服,現在盧耀就駕著車子在後面跟著。

一隻大手從頸後扳過遺玉的腦袋,冰涼的手指碰觸到她的發燙的脖子,杯緣就貼在嘴邊,遺玉想要抬手接過,卻半點力氣都使不上,只能張開嘴,任由他將水喂進嘴裡,避不開這太過親密的舉動,讓她耳根發熱,酒勁兒直直地往上冒,忍不住難受地低吟起來。

看她那難受的樣子,李泰唇線一繃,冷聲道:“為何要喝下那杯酒,你以為有本王在場,誰能強迫你不成。”

遺玉這會兒醉著,沒能去細究他話裡明顯的袒護之意,很是直接地低聲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已經得了殿下許多幫肋,不想再給您添麻煩。”

“麻煩?”李泰蹙眉,看著她白皙泛紅的小臉,扣在她頸後的大手下意識地摩擦了一下那裡的光潔,“我何時曾說過麻煩?”

遺玉身體輕顫,腦子有些混亂,想著剛才在舒雲閣門口,李泰那惹人誤會的舉動,又記起今天上午盧中植還特別叮囑過她離李泰遠著點兒,自己當時明明是答應了的,可這會兒卻又同他牽扯上,且是在長孫夕的面前,還不知會引起怎樣的誤會。

想到這,她胸口一悶,睜開朦朧的眼睛,迎上那一片漂亮的青碧色,道:“您沒說過,是、是我自己不想……”

李泰聽著她軟軟又沙啞的低語,看著她酒後染上了一層憨態的小臉,視線落在那睫毛輕輕顫抖的黑眼睛上,想起她先前在二樓全神注視著太子的目光,沒由來的一股心煩,視線再移,至她那張正在輕輕開合的唇辯上,因方才飲水,尤帶著一層溼潤,泛著柔軟的淺紅色澤。

他目光漸沉,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身體裡發酵,耐住有些浮動的心.沉看嗓音問道:“不想什麼?”

“我不想、不想同您牽扯不清。”遺玉咕噥了一陣,到底將舌頭伸直,話說利索了,視線模糊的她,卻不知眼前的男人在聽清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