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一邊放有弓架,上面桂著兩類弓,一是男子所用九鬥力的,一是女子所用六鬥力的,弓架下面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箭囊,足夠四十三人用到比試結束。

馬場上不比君子樓,有擴音的地勢,論判席對面的觀比者們,聽不清楚這邊的聲音,幾名書童過去將比試的題目與眾講過。

二遍鐘鳴之後,宣佈了比試開始,主簿開啟手上寫著人名的摺子,向著靜靜站在論判席附近的學生們,朗聲唸了五個人的名字,聽到的,有直接走向對面場地邊弓架去挑選導箭的,也有摸出指套不緊不慢地住手上戴的。

遺玉和盧智都沒在這頭五個人之列,同剩下沒有被唸到名字的學生一起,並沒有歸位,而是就近站在論判席和一旁的貴賓席之間,等候著第一輪結束。

遺玉剛瞄見一身雪青的盧書晴從身邊走過,就聽身旁的盧智低聲道:“她射藝極好,小鳳不在,極有可能讓她再拿一塊木刻。”

遺玉驚訝地看著走到靶前三十步指定位置站好的盧書晴,這名在藝比一開始便以黑馬之姿壓過長孫嫻取得琴藝木刻的少女,在之後的幾日表現很是平平,沒想竟是在射藝上等著呢。

盧智說她贏面大,一是因著她本身射藝就佳,二是這白矢一比,女子三十步的射距就比男子五十步的射距佔便宜,三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程小鳳意外棄比。

想到先前聽聞程小風扭傷後盧智的反應遺玉瞥他一眼,半是玩笑道:“若是她拿了木刻,你應該高興才對,太學院至今也沒哪回藝比中得過五塊木刻吧。”

盧智不置可否地一笑。

長孫夕一邊同高子健說著話,一邊擺弄著手上一副八成新的指套,不時扭頭去看側後方的席位。

等到助教的發令,場地上響起羽箭刺靶聲後,她的一張小臉終是黯了下來。

“夕兒,你怎麼了”

高子健連問她幾聲都沒見反映,便將手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長孫夕快要將手中的指套給扭成一團麻,彷彿被他這一聲叫喊回了神,暗自一咬牙,轉身就朝著身後的貴賓席走去。

貴賓席上,李泰和李恪並排坐著,相隔半丈有餘兩人身都各放有一張桌案,桌上擺著幾色精美的茶點,本來應該就近侍侯的書童,因為覺得擋眼,被李恪打發到了後面站著。

兩人正盯著場地上的學生看,忽然一道人影小跑了過來,在他們跟前站定,引去了李恪的視線。

他伸手輕招了兩下,和聲道:“夕兒過來坐,外面冷。”

立刻有書童從旁邊搬了備用的椅子放在李恪的身邊,長孫夕垂著頭走過去,卻把椅子拖到了李恪和李泰中間,坐了下來。

李恪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李泰正在給自己倒茶,就聽一旁傳到一道悶悶的詢問聲:“四哥,你、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李恪看向李泰,李泰穩穩格手中茶杯注滿八分,茶壺放在桌上,握著手中的茶杯,看著遠處的一排靶垛,隨口回了她一句:“沒有。”

長孫夕放在膝上的手擰了擰皮製的指套,又問:“你好好想想。”

李恪幫腔,“是啊,四弟,你是不是答應了夕兒什麼事,給忘?”

李泰喝了一口熱茶,瞥了一眼方前方數十道人影中的一個,而後又將把線移到遠處的靶垛上,依舊是兩個宇:“沒有。”

長孫夕的呼吸聲一下子急了起來,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側頭緊緊地盯著他的側臉,吱晤道:“就是、是一一你沒東西要給我麼?”

李泰看著其中一座已經插上了四根羽箭的靶子,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

一連三個“沒有”徹底挑起了李恪的好奇心,也挑起了委屈的長孫夕心中的一絲惱意,自藝比前一曰在翠射樓見到那副精緻的鹿皮指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