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若非是要依著她,讓遺玉能在五院藝比中順當一些,他怕是早就讓阿生學了那勞什子的按摩手法,把人給接回來住。

遺玉依舊沒得到肯定的答覆,不過她看著盧智氣定神閒的樣子,就能猜到應是不會有大問題的,她可沒忘了,李泰在提出教她射棋兩藝之時,曾親口說過不會讓她做墊底的,那樣的人,怎麼會空口說白話?

盧智提到今天上午的比試,讓她又想起一件事來……李泰此時想必已經知道了樂藝比試的結果,不知是會有什麼反應。

不論他是生氣也好,失望也罷,作為匿名洩題給她的人,他是不會在她面前表露情緒的,這樣一來她便無從得知,他想幫她贏得比試。究竟是何緣故。

僅僅是單純地報答她幫他解毒,還是為了木刻,盧智所說關於木刻的傳言……那女仕一律對皇室並沒什麼約束力,若李泰是為了後者,她得不得木刻,又與他何干!

遺玉回到秘宅中,在花廳見到阿生正在給銀霄餵食,這大鳥在進食時候不像尋常的兇禽猛獸那樣不讓人靠近,見到她走到身邊,它將嘴裡的東西嚥下,仰起脖子清叫兩聲和她打過招呼後,繼續埋頭憨吃。

阿生將攪拌的大木匙往飯盆裡一丟,站起來遺玉道:“小姐,主子說了,你若回來,就去書房見他。”

遺玉還沒想好如何面對李泰,正要回小樓西屋去整理下思緒,被阿生攔了道,只能應下,在花廳裡面磨蹭了一會兒,走到書房門口時候,調整過面部表情,才掀起簾子走進去。

屋裡比外面要暖和的多,李泰就坐在軟榻邊的駝色絨毯上,一進門就能看見,不復在外時候的嚴謹,他穿著一看舒適的青白色綿袍,半靠在疊放的軟墊上,長袍覆蓋下的修長雙腿,一隻曲起,左肘擱於膝上,他的右手邊是一張精緻的雕花茶案,上面放著的不是茶盞,而是一隻盛酒的銅壺。

李泰今日並未束冠,黑髮在腦後絞成單髻,一根長長的玉簪從旁露出,這般閒懶的模樣,似乎更襯那一對妖冶的瞳色,讓人望而失神。

免疫力正在不斷增長的遺玉,僅是愣住了一瞬間,面上便恢復常態。

“殿下。”謙稱可免,但該有的尊敬她是不會少的。

“解毒已有二十餘日,照你先前所說,還需十日我便可擺脫夢魘?”李泰輕晃著右手中的酒杯,張口便問道。

遺玉身周的空氣似乎滯留了一瞬,聽著他因飲酒而變得醇厚的嗓音,問出的卻是這麼一個鮮少被提及的話題,她半垂下頭,輕聲答道:

“是。”

是還有十日…擺脫夢魘,她便沒有繼續留在秘宅的必要,這一點在她發現自己的心意後,就曾經想到過,可此刻他提出,胸中還是一悶。

李泰將右手中淺金色的酒杯移至唇邊,輕飲一口後,道:“當日在王府,你應下解毒之後,我曾許你一件事,可還記得?”

仿若是嫌遺玉的胸悶之感不夠濃重,他先是提及毒解之日將近,又說到曾經許下她的“報酬”,竟像是要與她劃請界限一樣!在進屋之前,她還在擔心著他對樂藝比試結果的反應,怎知他會突然說這些。

“我記得。”

她當然記得,她幫他解毒的原因之一,不就是為了這點“報酬”嗎?

李泰只在她進屋後,看過她一眼,之後便將目光停留在他帶著寶石戒指的左手上。

“那這十日,你講好想一想,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十日之後,告訴我。”

遺玉小臉一繃,剛才還在胸悶的她,心中頓時燒起一把手機之火來,這還真就當緊要劃清界限了,有這麼迫不及待的嗎!昨晚不還好好的?

“殿下,”

她抿了下嘴唇後,突然朝散走了幾步,在離毯子邊緣還有兩步時候停下,抬起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