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比的鐘鳴還未響起,遺玉他們隨便在人少的蘭樓找了個地方坐下,程小虎從剛才見到遺玉,眼晴就沒離過她手上拎的袋子,遺玉將披風裡裹著平彤給她準備的袋子取下來給了他。

程小胖子接過袋子一邊住桌案上面掏,一邊問:“那眉毛酥今日還有嗎?”

遺玉也沒細看過,“不知,你也別吃太多點心,當心中午吃不下飯。”

程小胖子滿口答應,只是聽沒聽進去就不知道了,他剛剛掏出裝著乾果的竹筒,便被程小鳳伸長手撈去。

她從筒裡倒出幾粒豆子丟進嘴裡,眼神卻朝著樓內樓外左右張望,輕聲嘀咕道:“長孫嫻莫不是昨日輸了藝比,不敢來不成,都這會兒了也不見人影,我還有話同她講呢,小玉,你幫我瞅瞅,她是坐哪兒了。”

遺玉心知她每次和長孫嫻交鋒都落下風,這會兒是逮著機會想看看笑話,道:“等下藝比開始就能見著了。”

對於琴藝比試,盧書晴拿了木刻一事,遺玉有些感慨,長孫嫻那麼清高的一個人,看起來不食煙火,實則是極看重名聲的,在最擅長的地方被一個在京城中“名不見經傳”的人壓下,想必是會受到打擊的,對這個三番兩次暗地害她的尚書府大小姐,能看到她吃癟,遺玉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心裡就沒有一絲爽快。

程小鳳扭頭看向遺玉,嘴巴一咧,“說的是,等下我一定要與她鄰座。”

遺玉輕笑兩聲,就聽鐘鳴聲響起,對面梅樓上的論判席已經坐滿,這藝比的第二日,祭酒沒有再特意下樓講話,一些已經到場的學生,都從樓內走出來,拎著自己的書袋,在場地上隨意找位置坐下。

程小鳳打著算盤想要等長孫嫻入座後,她再坐人家邊兒上,便揮手讓盧智和遺玉先去就坐。

兩兄妹找了鄰座,面對竹樓而坐,遺玉抬頭看向樓上,人不少,她掃了一圈才在靠右的一席上見著盧氏和程夫人的身影。

遺玉本想著衝盧氏話抬手,又怕被論判席上的房喬看見,只能作罷。還算安靜的樓內突然出現一陣異動,遺玉檢查案上作畫工具的兩手一停,扭頭朝右邊兒的蘭樓上看去,果見兩道人影在香廊上官員們的躬身行禮中,走至中間的兩張席案。

遺玉微微眯眼,看了兩下樓上兩刻鐘前才見過的李泰,只覺得今日的天色比昨兒要好上許多。

參比學生巳到場近四十人,長孫嫻和昨日旗開得勝的盧書晴姍姍來遲,長孫夕卻不見人影。

說來也巧,場地上剩下的位置沒幾個,恰恰遺玉身後和右側就有三個座位,長孫嫻皺眉之後,遺玉身後坐下,程小鳳不知從哪晃盪了出來,一屁股坐在遺玉的斜後方。

遺玉回頭看了一下,正見到長孫嫻冷清的臉龐,沒有她想象中的失落,程小鳳伸手在案上輕敲了兩下,引起她的注意後,才問道:

“小玉,昨兒下午咱們沒來,也不知是誰得了那琴藝的木刻,你聽說了嗎?”

遺玉本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程小鳳開口,她卻不會不應,長孫嫻對她做了那麼多“好事”,前陣子更是攛掇著高陽來拿她撒氣,若不是損壞了那本虞世南的字帖,她至今都難得清靜,沒道理為了給這麼一個人留臉面,反讓程小風下不來臺。

於是乎,她又側了側身子,臉上帶著疑惑,小聲卻能清晰地讓人聽到,“不是長孫大小姐嗎?”

長孫嫻坐在她身後,背挺的很直,下巴微微抬起,細看她臉上的微笑,才能發現她面色是有多僵硬。

程小鳳憋住笑,直接扭頭衝長孫嫻問道:“誒,恭喜你昨日贏了琴藝的木刻啊!”

長孫嫻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不用了,得木刻的是盧小姐,”

她斜了一眼遺玉,“是太學院的盧小姐。”

遺玉見她把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