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邊上的學生立刻散開,遺玉還在望著李泰已經模糊的背影,程小鳳伸手在她肩上一搭。

“娘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小虎去尋人也沒個影兒,咱們也進去看看。”

“嗯,好。”

遺玉剛剛答話,就聽空中一道悶雷響起,她同程小鳳朝竹樓走了幾步,天空便似破了洞一般,滴滴答答落下雨來。

“呀!”

程小鳳低叫一聲,連忙拉著她跑上摟梯,進到屋簷下,兩人身上都落了些雨水。

望了兩眼外面來勢洶洶的雨勢,程小鳳懊惱道:“糟糕,傘在馬車上。”

遺玉一愣,這才想起自己也是帶了傘來的,“我的拿好像落在樓下了.你去找人,我去取傘。”

說完她便將披風的帽兜往頭上一扣,冒著雨跑下樓,程小鳳阻攔她不及,只能跺了跺腳,轉身走進去尋人。

蘭樓裡有幾名僕人剛剛開始整理雜亂的席位,遺玉進到屋中,在先前所坐的位置上找到了早上平彤給她的雨傘。

她拿著拿走到門口,將披風解下,屋裡的火盆未熄,雖然一面大敞,但比外面暖和,批風溼了大半,她將傘夾在腋下,準備去擰,看到溼溼的袖口時,卻連忙將扳風丟在一邊,將溼潤的小手在身上乾淨的地方抹了抹,伸進袖袋中摸索兩下,掏出先前夾帶在紅木盒中的字條。

看到完好無損,只是有些溼氣的字條,她鬆了口氣,將其開啟,上面是同前兩次一樣勁朗的宇跡,僅有簡單的幾句話:“熟背碣石調,幽蘭末段。”

若說在看字條前,遺玉還隱隱期待他會寫些什麼,看完之後頓時滿頭霧水——這字條上,讓她背琴譜是何意?

琴藝她已經棄了,就算沒棄,碣石調幽蘭那麼生僻的琴譜,和對酒當歌這試題也不相符合啊,等等——試題?

遺玉兩眼一瞪,念頭一起再壓不住,這字條上寫的,該不會是樂藝一項的試題吧!

五院藝比也會洩題……李泰洩題給她……

“嘩嘩”的雨聲在耳邊響起,遺玉動作僵硬地把紙條摺疊好塞進腰間的荷囊裡,她剛剛將披風掛在臂彎上,厚重的門簾卻被人從外面推開,盧智手持一把不斷滴水的雨拿,他身後,小虎和小鳳則擠在一把…傘下“找到傘嗎?'

遺玉將雨傘舉到身前,詢問道:“娘她們呢?'

盧智接過雨傘,道:“孃的耳墜子掉了,才和程夫人在樓上耽擱,這雨看著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就借到兩把傘,加上你這把,先將娘和程夫人送回車上,你和小風小虎先在屋裡烤火。”

他讓程家姐弟進屋,又拿了他們的傘,轉身待要離開,卻被遺玉從後面扯住。

“大哥,五院藝比會洩題嗎?'

盧智腳步一停,回頭奇怪地看她一眠道:“從未聽說過,怎麼……?'

“沒事,你快去吧。”

盧智走後,他們三人坐在詩邊烤火,遺玉一邊同程小鳳搭話,一邊在心裡琢磨著盧智的話,他的意思是“從未聽說過”

過洩題的,卻並不是代表沒有洩題的,那麼是不是說,的確存在著洩題現象,可是不為人所知。

洩題的確是不公平的,提前知道了試題的學生,就有更充足的時間準備,可這個不公平的影響卻很小,因為就算知道了試題,也無法保證能在比試中得到論判們的認可,就拿今日的琴藝來說,她是個初學看,就算知道了題目又有什麼用,照樣是會得最差,最終結果還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但是,也有例外,其他八藝的確做不得假,可樂藝卻存在著明顯的漏洞。如果此次五院藝比的樂藝試題,就是根據琴音,讓學生默寫出幽蘭末段的譜子,那麼只要她將其背會,到時又沒有其他人默出這麼生僻的東西來,那比試的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