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喬心中一突,聽講她話中的認真,忙道:

“我一開始也有找過你們,只是當年韓厲自稱尋到了你們的屍首,叫我親自去辨認過,那些屍首同你們一模一樣,我這才認為你們不在世上。”

話到最後,他的底氣已經不足,見到那同盧氏母子一模一樣的屍首後,他不得不信,卻又不想信,不想信,卻又假裝去信,只以為不去尋了,那就可以騙自己,他們許是還活著。

遺玉皺眉,幾次三番聽到他說韓厲的名字,似乎當年的哪家事情同那韓厲有關,可她實沒耐性再聽房喬多說。

就像盧智所說,房喬是個忠臣,忠於皇上,並且可以因此,置妻子和兒子的安危不顧,對他的忠心,她不置可否,對當年的隱情,她眼下更沒有興趣知道。

“你說,韓厲——”就在遺玉將要張口趕人之際,盧智突然回神,問道:“韓厲與當年的事情有何關聯?”

房喬的眼中又露出那種每每提到韓厲便會迸發的怒火,但他的聲音,還算平靜:

“韓厲是隋末旺族,韓家的子孫,是你孃的義兄,只是後來昏君當道,家道中落,在流放前,被你娘連同三公主救下後,不告而別,幾年之後,他便改名換姓,做了安王府的謀士。”

大致將韓厲此人講過,房喬目中一寒,咬牙道:“當年安王曾經對你娘下手,逼得我冷落她,安王讓我代為照看芸娘,全是他出的主意,我安排你們出府後,在京郊也是被他的人攔了下來!”

遺玉不知當年那事情的具體經過,盧智卻是清清楚楚,他一直都在疑惑那群突然出現的灰衣刀客是哪路人馬,原來這個韓厲派來的!

盧智心中仍有疑問,但他先前說過,只問房喬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都得到了答素,已經是出乎他意料,便沒有再開口追問。

遺玉的目光一直停在盧智的臉上,見他目露疑惑,心思一轉,便扭頭對房喬道:

“你說的這括,好沒道理,那個韓厲既然是我孃的義兄,又受我孃的恩惠,為何要幫著安王籌謀,去害我娘?”

房喬臉上一陣猶豫,終是側過頭去,澀聲答道:“他、他對你娘有不軌之心。”

遺玉和盧智頓時雙目一瞪,相視之後,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荒唐之色。

房喬原本是想著能單獨同盧氏把這事猜說清楚,可眼下看來,不與兩個孩子說明白,他想再同盧氏說話,都沒有可能,這會兒既然已經將韓厲的事講了出來當下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韓厲此人,心思狡詐,處事狠練,依著你娘和三公主贈的那筆銀錢,在西北商道上招攬了大批的匪盜,行那猖撅之事,羽翼豐滿後,他便投靠了安王,因他既有錢財又有人馬,深得安王重視,韓厲對你娘,心思太過極端。”

“他處心積慮,為了能從我身邊將你娘奪去,便故意在安王跟前煽風點火,我才在安王的幾次警告下,故意對你娘冷淡起來,那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安王那次秘密回京住在我的別院,因為聽了他說起我院中有名叫芸孃的美貌姬妾,那時我便懷疑安王身邊有人在算計我……”

“還有我同麗娘,我同她原本並無——也是因為他的設計,才會酒後……就是那次之後,我才知道韓厲此人的存在,就是他,將芸娘和麗孃的事情派人揭到你娘那裡去的。”

一番長篇累敘下來,遺玉和盧智眼中的荒唐之色更甚,房喬這是什麼意思,合著繞了一百圈,母子三人當年淪落天涯,竟是因為一個今日他們才聽說名字的人!

遺玉擔憂地扭頭去看床上的盧氏,若房喬所言是真,她娘聽到之後,會是怎樣的打擊,一個負心的夫君還不夠,又要加上一個恩將仇報的義兄。

這事絕對不能讓盧氏知道!

遺玉和盧智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