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我正在給王爺做點心,”周蕊臉上猶帶著怒氣,伸出食指指仍立在灶臺上的沈劍堂,“這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嘴裡面不乾不淨的,還對我動手動腳。”

沈劍堂接到阿生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後,嬉笑一聲,解釋道:“我早飯和午飯都沒吃,正餓著呢,回來當然先到廚房找吃的,正巧她在蒸點心,我吃幾個肉包子,她都不願意,還說我動手動腳——”

說到這兒,他笑容一手,擺出委屈的表情,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尖,“小李子,你覺得我像是她說的那種流氓嗎?”

阿生沒好氣地看著他,“不像。”也不用像,因為你本身就是個閒著沒事喜歡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

“周姑娘,”阿生扭頭對周蕊道,“這位沈公子不是外人,他是有些愛玩鬧,但他本身沒有è意,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也別生氣了,我叫人來把廚房打掃一下,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周蕊當然知道沈劍堂不是外人,不然也不能順順當當地摸到這秘宅來,但此刻正在惱羞成怒中的她,一時就沒管住自己的嘴巴:

“李管事,他要向我個道歉,自掌嘴三下,那我就不追究了。”

阿生聽了她的括,眉頭頓時一皺,這周蕊是魏王在洛陽別院的家生子,父親周蕊是個不大不小的管事,但三年前就因病去世,小姑娘獨身一人,懂些武藝,又做的一手好麵點。於是,去年李泰讓阿生挑選些人安差在長安城街頭的時候,便順手選上,在囯子監附近開了一間包子鋪,打聽些訊息,算得上是半個魏王府內部的人。

可是,這周姑娘昨天晚上卻包袱款款地被長安別院的人送來秘宅,李泰沒同阿生講原因,他自然就沒多問。

阿生同她是沒有什麼接觸的,這些王府安置在街頭巷尾的三流探子,在他眼中不過是王府的奴婢,憑著他在李泰跟前的地位,一年也難得見上一回,便不怎麼了解她的性子。

沈劍堂奮身同李泰便是亦友非友的關係,而阿生更是同他一起“患難”過的,人都有個遠近親疏,沈劍堂這人他清楚的很,見了小姑娘就開始口花花,但再怎麼說也不會è劣到需要自掌嘴巴的程度。

因此,阿生對於周蕊這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態度,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他本身並不是個好說括的人,面上看著人畜無害,但卻半點挨不上善人的邊,剛才能做和事佬,也不過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卻不想她會這般看不清楚自己身份。

想到這兒,阿生皺起的眉頭散開,臉上早沒了笑容,冷聲對周蕊道:“周姑娘,你若累了就先回房去休息吧。”

周蕊多少知道一些阿生在魏王跟前的地位,眼下見他變臉,剛才的那些惱怒頓時消了大半,神色有些黯然地對阿生道:“我知道了,是我把廚房弄成這樣的,我自己來收給吧。”

“不用。”阿生見她軟下來,臉色稍霽,扭頭瞪了一眼蹲在灶臺上偷笑的沈劍堂。

沈劍堂對他聳了下肩膀,輕輕跳回地面,一步兩晃走到周蕊身邊,在她滿臉的戒備中,伸手從灶臺大開的屜籠上抓了一隻仍在冒著熱氣包子,拍拍上面沾茶的少許麵粉,啊嗚一聲一口吞下。

阿生正要再說他,忽覺身後有人靠近,便往門邊上挪了挪,以免擋住李泰的視線。

“殿下。”周蕊見到阿生錯身,露出門口站著的李泰,慌忙躬身行禮。

沈劍堂見周蕊不再攔他吃包子,乾脆抱了兩籠在懷裡.扭頭正對上立在門外的李泰那張冰塊臉,快速嚼了幾下包子嚥下,衝他乾笑兩聲。

李泰的目光從他有些狼狽的頭臉,轉移到他那隻拖著屜籠的手臂上,停留片刻,上面hú亂裹著的紗布很是厚實,沒見有皿浸出來,沈劍堂是個惜命的人,有時手指頭破個口子都能纏上二兩紗布,眼下他這